施成還沒走到線長身邊,她就一眼看到了施成。
她快步走出隊列把施成拉到一邊:
“施成,你這五天怎麼沒來上班?是不是生病了?臉色這麼蒼白。”她看著施成的臉說道,眼睛裏也是透著真正的關心,倒並沒有像施成想的那樣對自己大吼大叫。
施成心中一暖,從小到大這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還真是不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微笑道:
“哦,不好意思發了五天燒,打了五天點滴,現在已經好了,謝謝老大關心。我今天來想把這月工資結一下,辦個離職手續。”這老大是她要求手下的員工這麼叫的,施成到現在說起這兩個字還是有些口生。
她一聽臉當即就拉了下來,“你這孩子,生病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請假!記住不要再有下次了。你也不用離職了,你的工作我已經給你保下來了。隻是你這月工資也扣掉了一半。快去打卡上班吧。”她說完就轉身要去排隊打卡了。
“唉,不是老大,你搞錯了我是真的要辭職啊。哦還是很謝謝你保了我。”施成這一急說話有些大聲,而且語氣中竟然沒有了一貫的尊敬口吻。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怎麼變這麼大膽了?
向岩紅也是一愣,轉過身來,道:“你真的要離職?家裏出急事了嗎,你可以請假呀。”
“家裏到是沒什麼大事,我隻是真的不想做了。”
“哦。你要離職,這月底才能辦手續。你今天還是上班吧,快去打卡要遲到了。”說完就不再理施成,快步走去打卡了。
“唉?”施成還想說些什麼,但她人已經進工作大樓了。
我草,這麼強勢,這女人真是。
施成無奈的搖搖頭,想了一下,這離月底也就隻有四天時間了,再做四天其實也沒什麼。再說這辭職回老家也沒什麼事。在那個冷清的家裏還不如在這廠裏熱鬧呢。算了,再做四天吧。
走進工作大樓,跟往常一樣。站好隊列,由線長指定了今天的工作指標後,交好班,開始工作。
這流水線是兩班倒的,日日夜夜都在運轉。上晚班的工作時間從是晚8點到早8點,白班就是從早上8點到晚上8點。一條流水上兩班人,一周一調,搞的所有的人都睡眠不足。
最要命的是連上廁所都要去找線長拿離崗證,還不能超過三分鍾,否則就要扣錢。除些之外就是這緊張高壓的工作了,手慢點兒的一天不能加工三千個合格的邊框支架就會被線長一頓叼。這搞的部分員工幾乎每天都要憋著一肚子氣下班。在工作時大多數人也是一言不和就大聲開罵,甚至大打出手都屢見不鮮。比如施成現在這個搭檔夏冰就是這樣,她長的不怎麼樣脾氣卻是火到爆炸,以前上班幾乎每天都在受著她的氣。
施成現在懷疑自己突然生病而死是不是就被這女人給氣的。記得自己剛來的時候,因為水土又不服人各種不舒服。上班時受累又受氣的,那時直感覺到了地獄一樣。
不過現在好了,施成看著這眼前這不大的加工機器,斜了一眼坐在左手邊的夏冰。
“切!都是小兒科,看老子今天不讓所有人都驚掉下巴。特別是這臭娘們兒,再敢惹老子就吸了你的血,這場子必需得找回來!”
施成一言不發,麻利的往機器裏按放著毛料,放好後,關上小門加工。加工好後,以閃電般的手速拿出來,再麻利的放好毛料,加工。
他的工作就是這樣。幾次循環往複後,施成已經完全掌握了節奏,加工支架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成品被不斷的擺在了夏冰麵前的小桌上讓她檢驗。
施成現在心情大爽,想以前每次站到這個位置上就跟上刑場一樣活得還真是夠慫的,而此時這種心情一掃而光,真爽!
嗯,現在就當練練身體的協調性吧。
夏冰看著眼前不一會兒便堆的老高的一摞成品支架,被驚到了。再看看施成那正高速的輾轉在機器前的麻利身形,她呆了。
“這小傻逼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施成早就感覺到她的異狀。幾乎是想都沒想突然扭過身體異常平靜的對著她,說道:
“老母豬,發什麼呆。還不趕緊工作,幹你老母的。”說完還豎起兩根中指放在她麵前,狠狠的往上一戳。
她又是一呆,但旋即就跟吃了一大麻袋千年朝天椒似的。那一張臉一瞬間就被氣得通紅,兩眼更是已經鼓了出來。她做夢都沒曾想到這個膽小怯弱的慫逼竟然會罵自己。
“你,你!”她其實喊的非常用力,但又因為太用力了,所以聲音一下子沒喊出來。隻是聲音嘶啞的就像是唐老鴨在吹氣,又像在突然間發了急性哮喘。
此時向岩紅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走了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的老大。她說她突然感覺到下麵很痛,”然而施成還沒有說完,旁邊的夏冰已經徹底暴走。
她的臉的發紫,連眼睛裏都布滿了血絲。“去死吧,傻逼!”她終於順利喊出了一句話來。同時“彭”的一下站了起來,屁股下的小圓凳子被她彈到後麵都打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