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凝聽著周邊的動靜,夏季溫熱的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周邊草叢裏麵小蟲的叫聲,偶爾有路過的人低聲的交談聲。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停在沐千凝的不遠處,沒有再動,沐千凝抬起頭,麵朝著聲音的來源。
半響,沒有聽到動靜,沐千凝試探著開口:“皓天,是你嗎?”
腳步聲又朝著自己走了兩步,沒有聽到回答,沐千凝能夠聽到那人的呼吸聲,心裏陡然往下一沉,握緊了手中的金屬棍:“皓天,是不是檢查結果不好了?”
易思賢就站在沐千凝兩步遠的地方,眼神複雜的看著她,才幾個月沒有見到,整個人清瘦了好多,俊朗的臉頰深陷了下去,那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沐千凝,眼神複雜而眷戀,藏不住的深情和愛意。
“千凝,是我。”易思賢手握成拳抵在唇上低聲咳嗽了幾聲,沙啞著嗓音開口,又上前兩步,在沐千凝身邊坐下來,側頭靜靜的看著她,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從自己麵前消失一樣。
沐千凝聽到這個聲音一時沒有分辨出到底是誰,直到易思賢坐在了他的身邊,她聞到一股清冽的熟悉的淡香,才知道是誰。
“思賢,你的聲音怎麼了?生病了?”沐千凝坐在那裏沒有動,也沒有轉身,平淡的開口,好像在詢問一個好久不見的普通朋友的近況一般。
易思賢隻覺得心裏有一塊重要的東西在流逝,慢慢的離自己遠去,想要抓都抓不住。
“嗓子有些不舒服,來醫院看看,上次聽說你眼睛看不見了,去你住的地方找過你幾次,沒有見到你。”易思賢想要告訴她,至從許歡顏回去告訴他沐千凝瞎了之後,他震驚之餘如瘋了一般,衝出門去找她,在沐家的老宅裏麵沒有找到人,就去了她自己住的公寓樓下等。
他將車停在樓下,等了幾天幾夜也沒有等到她回去,窗簾一直都是拉著,夜晚的房間裏也沒有亮起過燈,公司裏麵也沒有找到人,他都快要絕望了。
“恩,我現在搬去皓天那邊了。”沐千凝平靜的開口,再也沒有了以前的不甘,委屈,憤怒,甚至一點點的愛戀,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從生死邊緣掙紮著活下來,以往的那些事,就好像上輩子發生過的一樣,她能夠剖開自己內心重新審視自己,認真對待自己了。
易思賢隻覺得心口處被人狠狠的刺進了一把冰刀,疼痛而冰寒,他明明聽許歡顏說過他們倆未婚同居了,但是他始終不肯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就算許歡顏將冷皓天和沐千凝生活的點滴拍成了照片甩到了他麵前,他也隻是掃了一眼,無法麵對,跑到酒吧買醉,將自己喝的胃出血,送到了醫院。
隻是沒想到,他會在這裏見到她,也沒有想到,他還沉醉在兩人的過去裏,而她卻已經抽身離開,對他和她的過去毫無眷戀了。
“千凝,你還記得我們的以前嗎?”易思賢有些不死心,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斟酌著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