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之來到蝴蝶公館東麵的廁所之時,才六點二十五分,與佘筱妍約定的時間還差五分鍾。他兀自走進男廁所裏邊,想趁這五分鍾查明一下這裏有何異樣與否。雖然他相信佘筱妍並不會害他,但是現在身在蝴蝶公館裏麵,謹小慎微絕不會是什麼壞事。
韋興洪奢華之處都覆蓋到了廁所之地,單就環境和擺飾而言,這裏比之丁一之曾經住過的臥室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丁一之不禁歎了一聲,再次想起歐陽遠的家宅,雖說也不普通,但也算不上什麼富麗堂皇,那麼淩鷹會這麼些年弄到的錢用到哪裏去了?丁一之不免生出這種疑問,下發到各個成員手中的錢遠遠抵不上這些人為組織盜來的寶貝的價值,當然,最有可能性的便是藏起來了。
‘咕咕……’丁一之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那是餓了的信號。他想起自己今天一天也未進什麼食物,而此時也應該是遊蕩在大廳裏等待著馬上要端上來的美味的佳肴,一想到這裏,丁一之愈發感覺到餓了。但是他立馬意識到在廁所裏麵有這種感受不合時宜,故而快步走出去,在外邊等候佘筱妍的到來。
佘筱妍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五分鍾,幸好這五分鍾內並沒有人來到這裏,畢竟此時應該已正式開餐。還不待丁一之向她展示不悅的臉色,佘筱妍便一把將他拉進了旁邊的女廁所裏麵。待到丁一之反應過來之時,為時已晚,他沒有算到佘筱妍竟然會將他往女廁所裏麵拽。他就那麼拘束地站在那裏,眼睛看向天花板,絕不敢亂瞟。
“裝什麼裝。”看著丁一之尷尬的麵容,佘筱妍撲哧一笑,然後揶揄道。
聽她如此一說,丁一之有些生氣,也不回答她的話,便欲往外邊走去。
“你要幹嘛?”佘筱妍一把抓住丁一之的手臂,用力地扯住,可沒想到原來看起來瘦弱單薄的丁一之的力量比她想象的還大得多。她隻好換成委婉的語氣,“這裏又沒別人,你就當是間普通的房子啊,何況攝像頭也不會裝到這裏麵來。再說,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什麼事?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放棄了美味佳肴,餓著肚子陪你在這裏聊天。”
“你來蝴蝶公館就為了吃啊?”
“你管不著……”
“幸好我要你六點半就來這裏,要不然再遲個幾分鍾,你肯定會取大廳裏的食物來吃,是不是?”
“填飽了肚子再開始工作有何不可?”
佘筱妍用手勾了勾耳旁的劉海,笑了笑,“隻怕等你吃飽了,你就工作不了了。”
“什麼意思?”丁一之臉上的神情突然從疑惑轉成驚訝,“你在食物裏下毒?”他一直認為隻有野狼幫才有這種不顧一切的殘忍,不曾想到麵前這個女生會做如此事情,畢竟來到蝴蝶公館的人大部分都是無辜之人。思於此,丁一之臉上泛起一絲絲怒容。
“你不用這樣,好歹我也不是什麼謀財害命的主。他們吃了東西之後,隻要不劇烈活動就沒事的。”
“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這世上哪有什麼你說的這種毒藥。”
“你沒見過,不代表就沒有,何況你還見過一次,”看著丁一之一臉疑惑的神情,佘筱妍接著說道,“祝餘草。”
聽到祝餘草三個字,丁一之立馬回想起那日在皇後山莊裏與佘筱妍對峙的畫麵。但他並沒有細想,隻是輕輕地重複著“祝餘草”這三個字。
佘筱妍點點頭,“山海經裏說祝餘草,食之不饑,你以為是怎麼回事。其實這祝餘草就是一種特別的麻藥罷了,它可以抑製生命活動,大幅減少能量的損失,這樣自然而然就能長久感覺不到饑餓了。當然,代價就是在藥效期間,人就像癱了一樣。”
“那你是說,等會兒蝴蝶公館裏麵所有的人都會失去活動能力?”
“那倒不是,平常情況下,人的身體對祝餘草的吸收速度其實是很慢很慢的,一般還未起到作用,祝餘草的藥效就全被分解了,”佘筱妍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但是了,隻要人一開始劇烈運動,這吸收的速度就急劇增加,藥效也是說來就來。”
丁一之心想佘筱妍這一招棋必然是擔心行竊失敗後,遭來野狼幫成員的反撲,而為順利逃跑創造有利的條件。此時,丁一之也不免感歎起韋興洪的失誤來,若是不讓成員混進賓客之內,那些人或許不會吃這些東西,可是一旦混入了賓客之內,到了上餐時間,什麼都不吃,反倒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丁一之頓了頓首,臉上露出一副難以捉摸的表情,然後緩緩問道,“你要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