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萬人族大軍在東夷族的幫助下,追著羌方部族和鬼方部族敗軍在北方荒原上一路西行。幅員千萬裏,煙塵喧囂,虎騎所向,無人能敵。
昔日神農聖皇退位後,九州人族內亂千年,北方三方部族一直都是人族之禍患,哪怕三族內戰,哪怕有長城之險,每當人族對上三方部族都是處於劣勢,尤其是心理上的劣勢。
今日卻是完全反了過來,大軍狂奔,三方部族隻能倉惶西逃,那後方騎在黑犀牛背上壓陣的身影,手持乾坤弓,提著黑色長槍,猶如一個人形殺戮兵器,隻要前方潰軍略作停留,可怕的箭光就如同暴雨一般殺了過去。
與儒雅之人講理,如蠻橫之人就隻能講武了。三方部族就是蠻橫之人,有熊國想要絕北患,隻有一個辦法,便是打服他們,打的讓他們害怕,就像害怕巫族那樣的害怕。楊帆海雖然是忠厚之人,卻也是明白這個道理。
哪怕羌方部族的士兵已經是或殘或病,極為悲慘模樣,楊帆海也沒有半點心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不能絕後患,也許下一次死的就是自己的族人了。
他不是一個大慈悲的仁者,歸根結底隻是一個在戰場搏命的武夫,若要死,還是死其他種族的人好。
“哈哈,爽,沒想到老子還能有今天!”
胡根生將破山刀架在肩膀上,哈哈狂笑,他曾幾何時在北方做山賊討生活,比其他人更早接觸鬼方部族。對於這個蠻橫的種族,他心中一直都抱有陰影,今天終於是一吐多年來心中的鬱氣了。
“不就砍了些蠻子嘛,你至於這個樣子嗎?沒點出息!”劉福財在一旁提著厚背刀,摳著鼻子。他一個大舌頭說話含含糊糊,卻是讓人聽起來更為難受,氣的胡根生哇啦哇啦就要跟他過幾招。
楊帆海沒有理兩人,而是與身邊的許帆問道:“是不是該班師了?”
出長城已經三月有餘,全力追逐一下,一路從居庸關殺到了此處。輾轉幾萬裏,斬獲頗豐。不僅僅是已經完成了公孫少典交代的北伐任務,甚至已經超過。如今所在的地域太過深入,長城段更早就到了朱國境內。
許帆點了點頭:“雖然按你所說,蚩尤並不是多看得起三方部族,但兵敗消息傳出去這麼長時間,他也許會派巫族過來接管此處。而且雖然我們此刻是在攻打外族,可我們與朱國畢竟是敵國。”
“防人之心不可無,一旦他們趁我們太過深入,兵出長城,我們就麻煩了。”
“我也是擔心這個!”楊帆海點了點頭:“既如此,吹號角吧!胡根生,傳令下去,讓各路人馬班師返回。”
胡根生立刻停下與劉福財打鬧,一臉肅然點頭:“明白!”
隨即喊過傳令兵,將命令傳下。一路追逐而來,有些東西難以控製,各路人馬追逐四起,雖然超過一半人馬還在楊帆海的控製範圍內,但還有不少人馬已經是不知道追到了何處。
這命令傳下,大軍立刻停住,在原地等待整頓。片刻之後,突然有人騎馬從北邊疾馳而來,風塵仆仆。
楊帆海目力驚人,遠遠的便看到那人一臉焦急,汗如雨注,心中頓時一緊,暗道怕是出事了。
尚未靠近,那名士兵便翻身下來,連滾帶爬一般到了楊帆海跟前,半跪在地,氣喘籲籲的說道:“將軍,大事不好……柏……柏鑒將軍,他……他在北海邊遇到了朱國人馬……交手……死傷慘重!寒夜將軍與吳燼將軍已經前往支援。”
“朱國人馬……”楊帆海聽的一愣,有些難以置信。
若不是自己領軍風卷殘雲一般殺來,自己如今所在之處乃是屬於羌方部族的地盤,北海邊則是羌方部族的內部。在那個地方居然能遇到朱國人馬,簡直無法相信。
“確定無誤?”許帆亦是追問一句。
送信士兵很是肯定的點頭:“正是朱國人馬,士兵皆是朱國盔甲,而且還有朱國的徽章。”
楊帆海與許帆對視一眼,眼中有些擔憂。朱國的人馬出現在那裏,絕不是什麼正常事情,怕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心中略一思索,再對許帆說道:“這裏交給你了,大軍聚集後,你先帶著回國,我去支援北海。路上若遇到不妥之事也不要耽擱,大軍要緊。”
朱國的人馬出現在那裏,意味著一切皆有可能發生,若出現朱國與三方部族聯手,那自己這一路人馬就危險了。
許帆也是感覺到了事情難以控製,點了點頭:“這裏交給我吧!”
楊帆海用真氣將送信士兵一卷,提到了黑犀牛背上,坐穩之後吩咐一聲:“給我指路!”便驅使黑犀牛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