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塵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或者說,一點傷勢也沒有,完好無損。
肉眼凡胎,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這不是死定了嗎?
身軀被夏夢嵐拖下去,離鬼門關越來越近,古塵卻一點遺憾也沒有,因為,這是他心甘情願的事情。
耳邊是永恒的風聲,呼嘯了幾個紀元,身子輕盈,被風輕輕托起,這麼看來,粉身碎骨是他最好的寫照。
可是,什麼也沒有,沒有天葬山,也沒有夏夢嵐,更沒有天降雷罰,自己依舊處於一處黑暗的枯寂宇宙中,和之前一樣。
古塵緩緩坐起,看著自己的手掌,發現自己的道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再被壓製,這讓他明白,剛才那一關,是假的,隻是幻象而已。
“原來如此,這一關,考驗的人之七情六欲,心裏所想的,就會照映出來,若是不能挺過去,或者受到迷惑,就永遠卡在了這關。”古塵目光幽幽,自語道。
在此之後,古塵的雙,便是緩緩放在了自己的心頭之上,眼神裏閃過一抹極為複雜之色。
“我的心魔,是夏夢嵐嗎?”他這麼問自己。
“不管了,繼續上路。”盤坐了良久,古塵忽然站起,繼續上路。
現在可以確定了,這裏是陰陽大道瓶內的世界,或者說,他現在肉身在陰陽大道瓶內,可是靈識卻是神遊太虛,元神出竅,遨遊星空。
這片宇宙,不屬於陰陽大道瓶。
忽然,幽暗枯寂的宇宙中,有一陣悠揚宏大的祭祀聲詭異的響起,仿佛在祭奠著誰。
聽得那片宏大的祭祀聲,古塵走了幾步後回頭,發現除了宏大的祭祀聲,那裏還照射過來一束光,幽幽出現,而在那裏,躺著一具屍體,冷冰冰,都腐朽了。
從外形和輪廓來看,古塵看得出來,這居然是自己的屍體。
轟!
這讓古塵大震動,全身都在顫抖。
“我……我已經死了嗎?”他聲音都在顫抖。
那服飾,那體形,還有身體還殘餘著半點體溫的殘軀,這是他無疑。
我,已經死了嗎?
古塵眼神呆滯,身形愚鈍,眼神之中,帶著濃鬱的不可思議之色。
我若已死,那現在的我,又是什麼?
這不符合常理!
因為,肉身若是腐朽,三魂七魄都要飛散,靈識也要熄滅,可是自己現在卻活的還好好的,不曾死去。
這些祭祀音,很是悠揚,又讓人覺得莊重,仿佛穿透歲月的長河傳遞過來,又像在祭祀一個不屬於那一片天地的人的死去,一人死去,天地同悲。
因為,古塵發現,這些祭祀的經文,一個一個顯化,重如大山,明顯不是當世的祭祀經文。
“我是當世人,為什麼要用過去紀元的經文語音祭祀我?”古塵皺眉,很是不解。
他循著那經文聲走去,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看到了一個古洞。
看著很近,可是真正走起來,卻相隔了億萬裏,虛空一陣抖動,有路在腳下消失,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星空。
古塵每走一步,路就消失一分,一片又一片星域,在腳下遠去,不見了。
“嗚嗚嗚……”
古洞很古老,傳來了風的呼嘯聲,其中蘊雜著悲哭之聲,仿佛有人在哭泣,聲音悲悲戚戚,從遠處傳來。
循著聲音,古塵再次向前走,不知道走出去多遠,隻知道,他跨越了大片宇宙。
他終於走到了那處古洞門口。
還沒進去,古塵就看到了那裏噴薄著潔白的混沌氣,並不是黑色,十分朦朧,就是開了天眼,古塵也無法望穿,仿佛有無盡天道法則垂落,蒙蔽了那裏。
這個地方太不一般了,有天地初開最原始的混沌氣息,嫋嫋精氣孕育,覆蓋這裏。
古塵穿過混沌霧氣,來到了洞穴裏麵,吃驚的發現,從外麵看,雖然就這麼點大,但是隻有身臨其境中,才會感覺到洞穴裏的浩瀚,宛如一片亙古星域。
並且,時不時有嘩嘩的流水聲出現,古塵發現,洞穴裏居然還有一條不算寬廣的河流,從這裏流淌而過。
河流流向未知的遠方,而在河流之中,氤氳光氣湧動,有一點點光芒飛舞,古塵走進一看,發現竟然是時光碎片在飛舞,猶如蝴蝶一般。
整條河流,都是由密密麻麻的時光碎片組成的,充滿了亙古的氣息,古塵看到了許多過去的情境。
有上古仙人在征戰,還有諸聖在隕落,聖血鋪天蓋地,除此之外,還有絕世仙子出世,天地接引……太多了,看也看不過來,而且,這些時光碎片都很短暫,一閃而逝,還沒看清,隻看到一個大概,就消失了。
因此,這些碎片很難像碎片一樣拚湊起來,成為一個完整的圖案。
“這裏到底是哪裏?袖裏乾坤,加上歲月長河流淌!”古塵震驚。
“那裏有一個石室!”之後,古塵凝神,發現了洞穴之中,有一間石室,不大,隻有一丈占地麵積,那裏很簡單,沒有桌子和椅子,更沒有什麼精美飾物,隻有灰色粗糙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