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發出第二天，薑南影得到回音。王乾鴻隻回答兩句話：情況已知，盡快派人落實。薑南影的到郵件內容，心裏立刻有了底。王乾鴻言語不多，但答應的事情，馬上會立竿見影，落到實處。事情正如薑南影所預見那樣。王乾鴻接到薑南影的郵件，馬上打電話給李海善，要他親自辦理此事。李海善立刻通知曹慧真，把薑南影的報價單傳上來。並慎重強調是王總特別關注的事情，必須立刻照辦。曹慧真見此事驚動了王總，便說了一些拖延原由，意思是報價單的價格過高，他們正在核實。目的也是為了節約成本開支。李海善說，不管報價多少，王總隻要看報價單。曹慧真無奈，給黃有謀通電話。黃有謀見是王乾鴻過問此事，他告訴曹慧真，就說此事他不知道，隻是曹慧真在經受這件事。黃有謀讓曹慧真穩住，不就是一個報價單的問題，拖延也是為了核算成本。曹慧真沒有其他話好說，隻好把報價單送到李海善手裏。李海善稍微翻閱一遍，見報價沒有多少出入的地方，便直接給王乾鴻送去。王乾鴻接過報價單，沒有看內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落款日期上。然後合住報告單。“李總，報價內容核實了嗎？”王乾鴻說。“我大致看了一遍，沒有什麼出入的地方，基本合乎預算。甚至有些零部件報價要低於我們的標準價格。”李海善說。王乾鴻把報價單往辦公桌上用力一甩，說：“你們看看，兩三個工作日就能批複的報價單，前後延誤了一個月的時間。這是什麼工作效率！如果電控設備製造出問題，我們整個項目也就跟著延期。延期一天，我們的賠償就是幾十萬。更重要的是信譽，企業的信譽！從今天開始，電控設備部件采購報價由你親自審批。讓薑南影直接將報價單送到你處，其他人不必再經手。一個企業，設置那麼多婆婆機關幹什麼？坐其位，不謀其事，還不如下車間當工人！”李海善見王乾鴻發脾氣，沒有多言語。隻應答接管此事。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李海善心裏明白，王乾鴻的這番話不是針對他的。是針對黃有謀和曹慧真的。這讓他很開心。黃有謀和曹慧真，是很難對付的人。隻有王乾鴻能震懾住他們。他們沒有把李海善放在眼裏。這件事來得及時，可以橫掃一下黃有謀和曹慧真的威風。李海善思忖片刻，又翻閱一遍報價單，沒有多加思考，便在報價單上簽字認可。簽完單子，李海善打電話通知薑南影來取報價單。薑南影頗感意外，她沒有想到一封小小郵件，轉眼間報價單就批複下來。薑南影派秘書取回報價單。秘書告訴薑南影，說以後申報零部件采購單，直接交付給李海善就可以，不必一層層往上轉遞。這個消息太好了。薑南影早就希望這樣。一個原本簡單的事情，偏偏要經過那麼多關口，時間周轉，加之人為因素，工作效率始終得不到真正體現。薑南影很快派銷售人員出差購買所需產品部件。按照時間推算，四台電控設備提前完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一周時間，所需部件基本到位，正好接上生產頭緒。四台電控設備進入關鍵製造安裝時期。這些日子，薑南影幾乎天天泡在車間裏。每一道線路和接口，她都要詳細檢查。她的腰疼病日益加重，有時蹲下去，站起來都非常艱難。在辦公室辦公，她基本沒有坐在座位上，而是爬在桌子上書寫文件。江美娟勸她去醫院檢查一下。薑南影說是老毛病，爬一會就好。薑南影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忘記病痛。生產正在骨節眼上，此時不能倒下去。生產進程比較順利。有了前麵模擬訓練基礎，這回重新生產，工人感覺很新鮮，勁頭十足。而且有薑南影坐鎮現場，整個車間運轉，顯得井然有序。葛占文總是笑嘻嘻的，還是按照老規矩辦事。他向曹慧真通報了電控車間進展情況。當曹慧真聽到薑南影可提前完成任務時，她有些困惑不解。怎麼？最後一批部件單子還沒批下來，她薑南影竟然敢誇大口，提前完成任務？葛占文說，單子一個星期前就批下來了。現在零部件都采購進車間了。曹慧真一頭水霧，單子批下來了？怎麼我不知道？我是直接主管，是誰批下去的單子？曹慧真一個電話打給李海善，李海善說：“單子是我批的。忘記通知你，王總說了，以後電控車間的采購報價單，直接由車間報總部，由我負責呈報王總。王總特意交代，要講究工作效率，有些事物不能延誤，誰延誤，就追究誰。我們都是當差的，王總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說一不二，怠慢不得啊！”李海善說完，不等曹慧真反應過來，便把電話掛了。曹慧真一時氣不過，將電話使勁拍在座機上，自言自語說：“哼，一口一個王總，什麼玩意！這個小女人，又讓你跑到前麵去了。”“嗬嗬，火氣不小嗬！是誰在難為我們曹總啊？”這時，黃有謀悠哉地晃了進來。曹慧真馬上把剛才李海善的話，講給黃有謀聽。黃有謀聽罷皺了皺眉頭，點燃一根煙，抽上，說：“一定是薑南影上告到王老頭子那裏去了。怎麼，那份報價單你直接交付給李海善？”曹慧真說：“王總交代的，不交怎麼能行。”黃有謀說：“你應該問問我才是。就那樣交付上去，不是往槍口上撞嗎？”曹慧真說：“不就一份報價單嗎，王老頭子下令要，你還敢不給？量你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黃有謀一臉無奈，說：“給是要給的，隻是報價單上的日期應該改動一下才是。不然，薑南影是一個月前報上來的單子，我們還沒有報批，明擺著是我們在故意拖延嗎。那王乾鴻不是瞎子，他肯定注意到這個細節，所以，才動這麼大的肝火，把任務直接交付李海善辦理。你呀……缺心眼！”“是啊，我這麼忘記這個細節。這事怪我。一個疏忽，失去大局。又讓那個小女人占了先機！”曹慧真懊悔地說。“這樣也好。”黃有謀說，“王乾鴻直接接管電控報價審批，這與我們無關。以後，他們之間玩弄什麼貓膩，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不過，我們到一定時候，也不會袖手旁觀。等他們撈夠了，我們再出手，那時，打進來的就是一網大魚。”“你的意思是……”曹慧真略有所悟。“對。人即使再有本事，他也有失算的時候。等他們春風得意時，我自有降伏的辦法。”黃有謀眯縫眼睛說。倆人逐漸把話語壓低下來。曹慧真還把王乾鴻說的誰不辦事就下廠當工人的話轉達給黃有謀。黃有謀發狠道：“誰去當工人，不是他王乾鴻說的算。我倒要看看將來誰去當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