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靜’!”釋然禪遠也沒有多加思考,便解了起來,道,“‘靜’字左半邊是個‘青’字。‘青’字上半部‘王’字露了頭。出頭的王,立在月之上,而不是立在日之上,預示著你務須立在幕後,像月亮一樣,借助太陽的光芒,然後才能有出頭做王之日。‘靜’字右邊是一個‘爭’字,預示麵對此事,還須主動去一爭。但總體是一個‘靜’。預示你的爭取,多從靜處入手,不要明爭。心態平和,靜觀其變。爭在心裏,巧用智慧去爭,就像月亮借助太陽的光明來烘托自身的美麗一樣……”“解得妙!解得好!謝謝你!老法師!”薑南影迅速打出一行喜悅的話語。接著,薑南影發出邀請,一定要麵見釋然禪遠。釋然禪遠沉默了一會,說:“我們這樣保持著虛擬的距離,不是很美好嗎?事物有時就是這樣,始終保持一種神秘的玄妙,彼此都有新鮮感。神秘一旦被打破,或許,我們之間不會再出現這樣多的靈感。現在還沒有必要相見,相信時間吧,時間會安排我們相見的那一天……”釋然禪遠送出一個微笑和一束玫瑰,結束了今晚的對話。薑南影還感到言猶未盡。關閉電腦,薑南影正要入睡,周倩麗從美洲打來長途,說有要事告訴薑南影。薑南影從電話語氣聽出,周倩麗的聲音與往常不一樣,帶著些哀傷的語氣,薑南影預感到有什麼不祥的事情發生了。果然,周倩麗哽咽著告訴薑南影,說他老公得了肝癌,晚期,去醫院看病,醫生已經無法接受晚期的病人,讓她老公該吃什麼就吃點什麼,等候命運的安排。而惟一的希望是接受肝移植,或許,還能延長一段時間的壽命。周倩麗哭訴道:“薑南影,我們掙這麼多錢有什麼用?這下可好,還沒有等待花的時候,人卻要走到錢的前麵。現在我每天隻有陪老公在家待著,等待有活體肝髒供應的消息。老公不想死,他怕得要命,整天盼望著肝髒供應的消息。你也替我在國內谘詢一下,如果國內有換肝的醫院,我們幹脆回國做換肝手術。”薑南影聽完周倩麗的述說,吃了一驚,說:“什麼時候診斷出來的?怎麼前些日子沒有聽你說過?”周倩麗說:“上一個月,老公經常發低燒,以為感冒,沒有在意。後來感覺肝部不適應,去醫院檢查,已是晚期肝癌。美洲醫院,沒有什麼保密的,醫生直接與老公說了病情,沒有辦法開刀醫治,意思是坐在家裏等待死亡吧!你想想看,老公聽了這話,打擊有多大。轉眼,人一天不如一天。後來醫院說可以換肝。他們是看老公還年輕,最後出了個換肝的主意。這不,老公整天待在家裏,天天盼望著有活體肝髒供應的消息。人啊,真是風雲莫測……”周倩麗歎息著,內心充滿了無限煩惱。薑南影安慰著她。說明天就去幫助打聽有沒有換肝的消息。一旦有,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周倩麗。通完電話,薑南影全然沒有睡意。她知道周倩麗的老公,那年,臨去美洲的時候,身體健壯得很,像個運動員。誰能想到十來年的變化,身體便成了這樣。財富是看到了,然而,該享受財富的饋贈時,身體卻到了終結的時候。薑南影聯想到自己的身體,是得好好珍惜。沒有了健康,就沒有了未來。薑南影對未來還是看得十分重要的。第二天一上班,薑南影交代完工作,就替周倩麗聯係肝移植的事。薑南影找到一位熟人,她與市肝膽醫院的某個外科主任認識。熟人接到薑南影的電話,馬上聯係。肝膽醫院很快反饋信息,說可以做肝移植手術,但也要排隊等待活體肝髒供給。而且費用比較高,大約需要四五十萬元人民幣。薑南影得此消息,立刻打電話給周倩麗,說明國內移植肝髒的情況。周倩麗說,費用不是問題,隻要能做手術就行。於是,薑南影又作進一步聯係,她建議周倩麗還是帶著老公回國做肝移植手術比較好。熟人多,醫院會盡心做好手術。周倩麗同意薑南影的建議,剛要準備動身回國,美洲醫院傳來消息,有活體肝髒供給,要周倩麗老公馬上去醫院進行肝移植手術。既然可以在美洲馬上進行移植手術,周倩麗決定先暫時不回國排隊等待。就在美洲就地移植。醫生說過,移植的時間越早,效果越好。手術很順利,也非常成功。從開刀到出院,隻有三天時間。美洲醫院是費用全包,所以,他們把住院時間卡得非常苛刻。隻要傷口沒有什麼問題,就得趕你下床起來走路,然後盡快趕你出院。周倩麗老公出院後,基本上在家裏修養,醫院頂多給開上幾天消炎藥,讓病人自己去調理。生命在於運動。醫生的話,就要讓病人動起來。因為新肝髒已經換好了,就像出毛病的機器,更換了新零件,就得運轉起來一樣。周倩麗老公恢複得還算好。一個月後,新移植的肝髒沒有排斥反應,肝功能基本運行良好。周倩麗決定,帶老公回國調養一段時間。醫生告訴過她,肝癌晚期移植的病人,最多也隻能延長其一年左右的生命時間。因為擴散的癌細胞依然會卷土重來,病人一旦遭遇感冒或免疫力下降,病情就會加重。周倩麗想著老公這些年做生意奔波辛苦,這僅剩下的一年時間,應該讓他好好到處轉轉,享受一下活著時光的快樂。他們到海舟市,是薑南影去機場迎接。薑南影先是將他們安置在聯係好的肝膽醫院,進行一階段恢複性治療。然後,周倩麗在帶老公去全國名勝地遊覽修養。這天,周倩麗把老公在醫院安頓停當,便約薑南影到一家風味酒店吃飯。周倩麗氣色看起來很好。明天她就要帶老公離開海舟市,然後去黃山療養一段時間。兩個人小酌一瓶紅酒,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今天聚會,顯得十分難得。周倩麗舉起酒杯,說:“薑南影,我這一生,沒有佩服過誰,但你是例外,我佩服你。你能從一個小技術員、一個小女人角色,做到今天上億的資產,真不容易啊!如果換成我,我是做不到的。你的柔韌性很特別,來,為你的未來,幹杯!”周倩麗與薑南影碰了一杯,然後先飲完了這杯酒。薑南影也隨同把酒飲盡,說:“你可不要讚美我。我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想什麼結果,就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了,總之,對得起自己就行。”周倩麗說:“能對得起自己就好。可是,我總覺得連自己也對不住自己。這些年漂泊在國外,一直活得很空洞。像無根的浮萍,不知道今後該做什麼?該停留在什麼地方?唉,人這一生,活得明白還算個活法。活得不明白,能算活嗎?尤其是我們女人,到了你我這樣的年齡,如果還沒有有一種滋潤的感覺,哪就算是做了一回失敗的女人。”周倩麗說到這裏,情緒有些低落。她又獨自喝了一杯紅酒。薑南影笑了笑,道:“什麼叫明白?什麼又是不明白?活得簡單點就好。這一生,活得有些意思就好。我不要求什麼輝煌,順其自然。隻要今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沒白活一場。”“薑南影,你說說看,女人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麼?為情還是為事業?為家庭還是為了養育孩子?我從中國輾轉到美洲,跨過一個太平洋,至今還沒有弄明白如何個活法。”周倩麗有些鬱悶地說。“女人來到這個世界,什麼也不為。依我看,就兩個字:為‘美麗’而活著。感情活得好,是一種美麗;事業做得好,也是一種美麗;孩子教育得好,同樣是一種美麗。就像你我之間,一直保持著真摯的友情,也是一種美麗。女人關鍵是要活出一種年輕的心境,活出心境,讓心靈時常自由往來境界的空間中,這美麗的延續,就是女人的福氣。當然,女人的一生中,不可能同時保全所有生活中的美麗。隻要具備起碼的幾種美麗就沒算白來世上走一回。其實,我也時常在心裏矛盾著。比如,我個人感情生活,就不完善,現在還留著美麗的缺陷……”薑南影談及感情,就有些迷茫。似乎世界上最折磨女人的思緒的問題,莫過於感情。“你也太保守。”周倩麗說,“女人何必這樣獨守空房。都什麼年代了,即使不重新再婚,找個情人,過一過夫妻生活,還是可以的嗎。幹嗎那麼固執,守身如玉的,情感方麵,女人別虧欠自己。”“你倒是說起來容易。”薑南影說,“像我這樣,整天圍著企業轉,哪裏有空閑去找什麼情人?即使找,也要合適的才行。境界不在一個等次上,找一個情人就是找來負擔。這一生,沒有合適的,我是邁不出這一步的。”“你呀,歸根結底,還是保守主義者。”周倩麗點燃一根香煙,抽上說:“實話告訴你,今天上午,我的那位相好,剛飛回美洲去。瞧,為了情感,前天他從美洲飛來,今天又飛回去。我這一生情感,值了。他也是有家庭的人,對我能這樣付出,這就是感覺。我老公那樣的情況,一年多我們之間是沒有任何夫妻生活。這一年多時間,都是他在給予我情感的慰籍,所以,我才能支撐到現在。我也說不明白婚外情是哪些不好。道德的規範,能規範特殊現實生活嗎?你說得那幾種美麗的活法,都不錯。就要加上一條:找到一個好情人,也是一種美麗。嗬嗬……”周倩麗說完此話,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薑南影說:“不虧為從美洲鍍過感情‘金’回來的女人。你這樣放得開,當心哪天被婚外情感的水淹著。”“就是淹著,曾經幸福過,也無所謂了。”周倩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