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帝醒來,已經是日落時分,錯過了午飯,楚帝異常饑餓,昴日雞守在一旁,當楚帝餘酲初醒便服侍他清洗,待打理好後晚飯也已備好。
楚帝的酒醉不同往常醉酒後的乏力感,而是渾身精力充沛,仿佛一覺醒來回到了壯年時,昴日雞陪著楚帝走向吃飯的隔間,楚帝一眼就看到桌邊站著的心月狐,也就是那個誘他醉酒的婦人。
心月狐給足楚帝麵子,“客觀見諒,小酌怡情,醉酒傷身,是小女子的酒樓招待不周,爺莫要生氣,來日隻要進我醉清風,全部無償品味。”
楚帝倒不會生氣,這竹葉青得他心意,他倒想引進宮去,“既有官不與民鬥,那君子豈能拂了佳人盛情,是在下不勝酒力。”
心月狐:“多謝爺為小女子留點薄情,爺也是好福氣,有如此佳人在側,貼身侍奉,看著爺不勝酒力很是擔憂不已。”說完,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站在楚帝旁邊的昴日雞。
昴日雞……有苦說不出,隻能作羞澀一笑,欲拒還迎的不敢抬眸。
楚帝聽完心月狐的話,輕輕拉著昴日雞的素手,滿意的笑了。“此生能得衛雨,已無憾矣!”
心月狐輕輕一笑,見目的達到,便退出雅間,留兩人慢慢用晚膳。
昴日雞看著心月狐離開,寬慰著自己,這樣也好,如果最後暴露了身份,或許這幾分餘情能換得手下留情?
兩人吃完飯,已是夜幕時分,但是出了酒樓,沒有一片漆黑。
淮江兩岸漁火通明,舟上搖波波不停,燈影重重,昴日雞一路走來,睜著雙眼看著夜幕下的流光溢彩,不同於有娀沉寂的蕭瑟寂寥,無處不是喧囂。
楚帝看著身旁的人,純真而美好,他拉著他的手,將他牽過人海,穿過曳地的流蘇幕簾,一陣秋風起,滿城孔明乘風而去。
淮江的興榮,昴日雞感受深切。
楚帝牽著他,往留宿的客棧而去,聲音滄桑而感性,“待明晚,我帶你和風兒一同乘舟去,一覽淮江的流水夕陽。”
昴日雞露出真切一笑,“好。”
他現在真的好喜歡淮江,他好想如今陪在他身邊的人是那個遠在楚都帝都的人。
可是沿途的景色再美好再心悅,也有荒蕪的盡頭。
一步一步,回到了客棧。
客棧,是淮江最好的客棧,回到客棧的第一件事不是回房休息,而是往楚風房間而去。
昴日雞倒沒有跟著去,他先回了房間,他們父子倆說話,他的身份也不適合。
一個人梳洗完畢後就躺下了,耗費了一天精力,也疲乏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而令他意外的是,這一夜,楚帝沒有回房,起床時枕邊平整無褶皺,一看便是不曾有躺過的痕跡,但往日裏兩人同榻而眠,未曾出現這般情況,昴日雞拿不準這意味著什麼。
楚風風寒加重?還是,有別的什麼值得楚帝夜宿其舍的理由?
昴日雞懷著疑惑的心緒起床,剛簪上最後一支金釵,收拾妥當,打算推開房門,外麵就站了一人打算叩門。
昴日雞眼前一亮,門外的人身材修長,白色衣袍將他裸露在外的膚色襯得更白了,風流倜儻的俏書生模樣。
這人,正是楚都十二皇子楚風。
楚風雙眼看著地,沒有抬頭,拱手道:“父親已在大堂,便讓風來看看夫人起沒,好同去大堂用早膳。”
昴日雞如今算是楚風的長輩,雖然年歲相差無幾,但無法改變昴日雞的身份,昴日雞開口試探,一邊下樓一邊問:“那我們走吧,風兒的風寒可好些了?”
楚風十分懂禮節,走在昴日雞身後,離了四五步的距離,答道:“勞雨夫人牽掛,躺了一日,風的風寒已經無礙。”
昴日雞心思百轉,想著楚帝昨夜是為何事不歸,口上接著楚風的話,“那便好,昨日帝君甚為擔心。”
楚風恭敬的垂首,卻沒有答話。
到了大堂,香氣四溢,雖然沒有將每一桌餐食如雅間般隔開,但是有用圍欄,兩人向著楚帝的方向緩步走去。
吃飯的人從昨日的兩個人變為了三個人,邊上依然是侍候的人。
靜靜的用著早膳,忽然,楚帝看著蒺藜道,“雨兒,事出有變,我可能要食言了,昨日還說要同你與風兒乘舟,今日隻能讓風兒代我陪你遊玩了。”
昴日雞停了進食,事出有變?什麼事?又如何變了?難道是戰事?
他不能問,隻能先行暫緩之計,笑著回應,“正事為先,雨兒不能為您分憂,但祈不作負累。”
最後,楚帝用完早膳領著幾個侍衛走了,留著楚風和他在淮江的街道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