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點了點頭,道:“你們不覺得這笛音很哀傷嗎?”說到這裏,正好笛音停止了。
“哀傷?”兩個海族對望了一眼,好像聽到天方夜譚的詞彙一般,“小子,你說公主哀傷?哈哈哈,就公主大人那個……樣,怎麼可能會哀傷?她身邊那些可憐的侍女們哀傷才是真的!”似乎是為了避諱,他對於冰蝶公主的評價含糊而過,不過從他的語氣中天瀾也能明白,這公主在底下的人心中應該是那種高不可攀、個性很糟糕的人物。
另一個海族道:“公主大人的笛子是很好聽,不過你可不要招惹公主本人,那要倒大黴的!”
“哦?”天瀾很感興趣道,“願聞其詳。”
那名海族看了看四周,確信沒有別人在,道:“在碧微宮裏我也不好跟你說太多,總之你記得少跟公主殿下說話,說得越少越好,最好是永遠別讓公主注意到你。公主美則美矣,但是那張嘴太可怕了,我們身份低賤也不敢反駁她,跟她說話純屬自找麻煩,說不定哪天一個死罪落下來,那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後來說話的海族小聲道:“你可別亂說話,要是被公主聽到,說不定就榜上有名了!”
可悲的這兩個家夥不知道,作為他們話題焦點的冰蝶公主就在不到十米的拐角處。本來她收拾好心情,打算再和天瀾談判來,可是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聽這些人在議論自己。心靈脆弱的她手忙腳亂地躲在一旁偷偷聽著。
天瀾道:“你說死罪?公主真的處死過什麼人嗎?”
那兩個海族麵麵相覷,道:“好像是沒有……不過差點被她逼得自殺的人可不在少數!唉,等公主大人做了女皇之後咱們族人還不知道得怎麼受苦呢……這女皇一上任可就是整整一千年啊,看來我得提前為後代子孫祈福。”
“一千年……”天瀾自言自語道。海族的壽命大概遠比其他種族要長,而這碧微宮的女皇恐怕更有特別之處,這才會有一千年的壽命。
不過人家陽壽多少與他無關,他微微一笑,道:“依我看,冰蝶公主不像是你們說的那樣。我更願意相信她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孩。”
兩個海族奇怪地看著他,道:“人類的想法就是奇怪!好吧,以後你和公主打交道多了就會理解了。”
他們這邊聊完,公主大人早就縮到了牆角,先是震驚,再是不解,最後糾結欲死。她默默地蹲在地上不太正常地一遍遍想著:“怎麼會呢……怎麼會呢……心思細膩、心思細膩……他怎麼會說我心思細膩呢?我有哪點心思細膩?怎麼可能有人看出我心思細膩?為什麼啊!他究竟為什麼會這麼說啊!”
“完了完了,現在絕對不能過去找他說話,我一開口他的這個想法絕對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要是真的打交道多了他肯定會認為我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人……”
“可是我真的想問問他,為什麼會知道我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我才隻見過他一麵,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的下定論?!”
“不行不行,現在過去的話,我這一輩子唯一得到的正麵評價恐怕也要消失了……我不要啊……這怎麼辦啊……”
在反反複複糾結了將近三個時辰後,頭都要炸掉的冰蝶公主繞了碧微宮三十圈,這才走到近在咫尺的天瀾房間前。這個時間在他們深海紫淵算是深夜,海族人都睡熟了,就連守衛天瀾門口的兩個人也不停地打瞌睡。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見他問個清楚,可是她又再度犯怵。都這麼晚了,他一定已經睡了,現在過去打擾他實在是太不好了。以己度人,她就很討厭睡著的時候被人叫醒,而且還是要被一個強勢到隨時可以威脅自己生命的人叫醒,那感覺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可是好不容易走到他門口了,難道就這麼回去嗎?
糾結中的冰蝶公主絲毫沒有發現,她的小院距離天瀾的房間隻有十幾米的距離,如果這點距離都叫遠的話,恐怕再沒有近的地方了……
“啊?!公主殿下!”打瞌睡半途清醒片刻的海族護衛發現轉角處有什麼人在,定睛看去,竟是公主殿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機靈後,哪還有什麼睡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冰蝶見到自己已經被發現,隻好施施然走出來,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個人類怎麼樣了?死了沒有?本宮要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