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縣縣衙,一人身高七尺,麵目奇異,穿著赤黃鎖子甲。此時這名黃巾渠帥正麵帶怒容,一雙足有嬰兒半個拳頭大的眼眸,泛著怪異的白光,居高臨下的怒視堂下狼狽不堪逃回的黃巾小方渠帥,怒不可遏的罵道,“廢物,老子讓你去救援東明縣,可你倒好,把老子三千的兵馬全部扔了,自個逃回來,老子還要你有什麼用處。”
“來人,給本帥將他拖出去斬了,”李大目銅鈴般的大眼怒目圓睜,對幾名縣衙內的黃巾士卒指使道。
“喏,”左右兩邊的士卒跨刀而出,探手去拿陳列。
“渠帥,我不服,”陳列跪在下首,雙肩肩胛骨被幾名黃巾士卒死死的摁住,使其不能動彈,然其昂首抬頭,虎目內流露出不甘之色。
“且慢,”縣衙內,一名身高七尺餘,身材瘦弱,眉宇上長著一對三角眼,使其麵頰上帶著陰鶩之色,身穿灰色襜(chan)褕(yu),肅手道,“渠帥,何不聽他一言,也好叫他死的心服口服。”
“司隸,你…”李大目擰著眉宇,望著司隸,眼角毫不掩飾的露出厭惡之色。隨後,李大目揮了揮手,揮退幾名黃巾士卒道,“也罷,那就聽聽陳列還有何話說,否則別怪本帥刀下不留情。”
陳列被解開束縛,先是向司隸遞去感激的目光,而後肅手向李大目感激道,“謝渠帥不殺之恩。”
“等等,”李大目瞪著若銅鈴般大的眼眸,寒聲道,“你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你的這顆腦袋,本帥是摘定了。”
“是是是,”陳列忙不迭的點頭,在李大目目露不耐之下和盤托出。
“四千漢軍精銳,”李大目緊蹙著眉宇,“司隸,趙厘數日前派人求援,可是說了漢軍僅有不到五千的人馬。”
“嗯,”司隸頜首,李大目見狀,露出驚疑之色,“難道,這短短數日內,漢軍就攻下了東明縣,並派麾下人馬躲藏在陶丘山一帶埋伏。”
“陳列,”李大目陡然間提高嗓音,“你方才所說,可是屬實。”
陳列心頭一顫,他可不敢說漢軍僅憑千餘人就擊潰了三千兵馬,當下咬著鋼牙道,“屬下不敢欺瞞渠帥,所言句句屬實,若渠帥不信,大可問及隨屬下逃回的教眾。”
“是嗎?”李大目質疑道,隨後對門口的黃巾士卒道,“將隨同陳列逃回的兄弟帶上來。”
“喏。”幾名黃巾士卒跨刀出了縣衙,直奔東門大營而去。
堂下,陳列暗暗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在尚未逃回定陶之時便與部下事先通了口供,咬牙言漢軍以精銳之師伏擊己方。
一柱香的功夫,數名衣著頗為狼狽的黃巾士卒便被帶到縣衙內。
“見過渠帥,見過各位大人,”幾名黃巾士卒肅手做揖。
“免了,”李大目一揮常服,“本帥問你們,陳列率兵前去救援,行至陶丘時,遭遇漢軍伏擊,以你們估測,漢軍有多少人為止。”
“渠帥,”當中一名黃巾士卒抬起頭顱道,“小的們當時跟陳列大人行至陶丘時,從兩邊山林冒出大量的漢軍,遍布在漫山之中,緊跟著漢軍便殺了下來,以小的推測,漢軍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人馬。”
“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李大目嗬嗬冷笑,當下也沒有心思繼續問下去,一揮手,“你們下去吧。”
“喏,渠帥,”數人應道。
“陳列,你領兵救援東明,雖半路遭遇漢軍伏擊,但你等不思奮死反擊,僅率百餘人突圍,狼狽逃回,今日本帥若不處置於你,如何能夠統率三軍,上首的李大目怒目而視陳列。
“末將領罪,”陳列單膝跪下道。
“陳列聽令”李大目洪聲道。
陳列心頭一詫,隨即便明白過來,肅手道“末將在。”
“著陳列領兵三千,領先鋒一職,明日三更造飯,五更出發,先行前往東明縣。”
“末將尊令。”
“大洪,”李大目對著衙內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道。
“大洪在此。”壯漢橫跨一步,絲毫沒有對李大目有畏懼之心,甕聲甕氣的道。
李大目見怪不怪,麵色沉重,“立馬召集一千黃巾力士。”
“喏,”大洪拱手道。
“司隸,”李大目氣也不喘的發號施令。
“末將在”,司隸橫跨一步出列道。
“命你點五千精銳士卒,明日隨本帥開赴東明,奪下失地。”
“喏。”隨後,李大目揮手,令眾人退下。待縣衙內眾人走光,李大目單獨留下其侄兒李平,“平兒,叔叔明日率大軍前往東明縣,這定陶就交給你了,給我看好咯。”
“嗯,叔父,你放心吧,”李平拍著胸脯,打著包票道,“叔父,你不在的日子,定陶城門每日隻開巳午未三個時辰,其餘時辰,除了有叔父的手令,否則,誰也別想進定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