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不理劉備問話,向白袍小將詢問道,“可是宛城趙虎?”
驀地,白袍小將微擰劍眉,語氣不善的道,“張都尉,你怕是認錯人了,某乃南陽方亮,表字正明,可不是你口中的宛城趙虎。”
“不是啊,”張飛眉宇一鬆,輕呼一口濁氣,心中大是慶幸不是常山趙子龍。恰巧,張飛這幅緊張到放鬆的模樣,讓一直緊盯著張飛的劉備眸中閃過一絲惑色,“這宛城趙虎又是何等人物。”當然,張飛可不會傻傻的追問方亮,你是不是常山趙子龍,否則,以劉備的精明,日後碰到趙雲,不還死命的將趙雲納入麾下,到時候。張飛哭死的心都有。
“抱歉,認錯人了,”當下,張飛拉著關羽不顧劉備疑惑的神色,指使著宗員派來的人匆匆離開。
原地,方亮望著離去的二人背影,手中拳頭不自覺的緊攥,亮眸中帶著一抹陰霾,“此人就是大哥口中所說的張益德。”
“二弟,”劉備一手搭在方亮肩頭,對側首的方亮搖了搖頭,“張飛此人,武藝與你不相上下,你二人相鬥,必有一傷;更何況,張飛義兄關雲長,武藝更不會在張飛之下,你我二人就算聯手,亦不是其對手。”
望著消失在營帳轉角的背影,方亮恨恨的道,“大哥,難道就這麼算了。”
“算了,”劉備哼聲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報仇,有的是機會。”
“嗯,”方亮點了點頭,爾後跟隨在劉備身後,前往屬於他們的營帳。
數日後,黃巾渠帥褚燕陣前挑釁,宗員靠著大營,據守不出,絲毫沒有理會黃巾的挑釁,靜靜的等候皇甫嵩率兵前來。
直到五日後,皇甫嵩帶著四萬精銳與冀州數萬兵馬彙合,兵鋒強盛之下,一舉將大營推進廣宗城外五裏處,重新紮下營寨。
八月末,經過十數日的整合,皇甫嵩對麾下近十萬兵馬掌控力進一步的加強,不說能發揮出十二層的戰力,但十層的戰力亦是能夠發揮的出來。
次日,皇甫嵩命火頭營三更造飯,五更大軍排成攻守兼備的鶴翼陣出現在廣宗城外。
在沉默的漢軍大軍壓迫下,廣宗城門大開,從裏麵快速的奔出一隊隊的士卒排列成方陣與漢軍對峙。
不多時,當兩軍列好陣勢,皇甫嵩旗號一揮,當下便有一騎奔出本陣,往黃巾軍迎了過去。
驀地,黃巾軍中軍處,書寫地公將軍旗號下的一員黃巾武將一揮手,也有一騎快馬奔出。待兩騎接近時,同時勒馬而停,隨後,二人對答幾句,黃巾一騎便返回軍陣中詢問人公將軍張梁。
“人公將軍,漢軍列陣邀戰。”
聽到回報,人公將軍張梁陷入一陣沉思之中。恍惚間,仿佛看到數月前一路所向披靡的太平軍行軍到冀州邊沿,遭到漢軍列陣的擊,麵對銅牆鐵壁般的陣勢,太平軍奈何不得,反倒是漢軍一路將太平軍打退到廣宗,依靠廣宗城高牆厚才穩住退勢。
“人公將軍,”一員黃巾渠帥打斷張梁的思緒。頓了頓,見張梁及諸位同僚的視線聚攏到自己身上,侃侃得道,“皇甫嵩自領中郎將以來,依靠數萬兵力一舉平定波才、彭脫的數十萬大軍,爾後,又領四萬兵馬東進兗州,花費月餘的時間,統兵十餘萬兗州大帥卜己亦被其生擒斬殺。更何況,此人與盧植朱儁同列漢庭三大名將,人公將軍應當知曉盧植的統兵能力。”
“放屁,”當下,張梁身側,眉如刷漆的褚燕駁斥道,“波才、彭脫這兩個無腦的家夥,明明已經把漢軍逼入絕路,到頭來,幾十萬的兵馬被人一把火就給燒了;至於卜己,純屬瞎統兵,十餘萬的兵馬,被皇甫嵩一路打一路逃,最後還被皇甫嵩在大野澤給追上,被其一鍋給端了。”說著褚燕猶自不解氣,氣憤的道,“幾十萬兵馬,就算十個堆一個,那他娘的也能把漢軍給剿了。”
“褚燕,”張梁不悅的喝了一聲,見後者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張梁也有些頭疼。這褚燕是大哥的關門弟子,武藝在黃巾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還甚有謀略。隻是褚燕才到廣宗不久,沒見識過漢庭名將盧植統兵的厲害,那可真是步步為營,連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沒有,硬是逼的太平軍窩著廣宗城不出。
“人公將軍,戰或不戰,總不能這麼僵持著吧。”
張梁躊躇了一會,果斷的對騎兵道,“告訴皇甫嵩,戰。”
當下,得了命令的騎兵與漢軍來使支會一聲,不多時,位於鶴翼陣中後位置的皇甫嵩便收到消息,刀削般的薄唇露出一絲笑容。當下,皇甫嵩在數名親衛的拱衛下,攀上早已搭建好的巢車。
巢車上,皇甫嵩手一揚道,“傳令下去,擊鼓,兩翼出動,本陣弓弩手推進前陣。”
下一刻,巢車上,皇甫嵩親衛對著一側的掌旗官“大纛(dao)傳令,兩翼齊飛。”
黃巾中軍,張梁見皇甫嵩擺出鶴翼陣,出動兩翼。為了保守起見,巢車上張梁令太平軍轉變魚鱗陣,緩緩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