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如海般清澈,沒有白雲,隻是一片令人心醉的藍色。極目遠眺,四周的連山綿綿不斷,連山上的小路都看得十分清晰。此地叫碧玉灘,但青草還沒有露頭,黃黃的枯草鋪到天邊,連著遠處的高山,一點都沒有碧玉無邊的樣子。二三月的北國春寒料峭,冷風雖然沒了三九天入骨的寒冷,但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練兵場上,卻是熱火朝天,生機勃勃。年輕的士兵們操練陣法,演習功夫,滿頭冒汗。練兵場一角,有很多人圍成一個圈,看三個年輕人比試劍術。
兩個年齡稍大些的白衣年輕人對陣一個黃衣少年。那黃衣少年圓臉杏目,十分俊秀,她目光灼灼盯著兩個白衣年輕人。白衣年輕人一左一右幾乎同時出劍,黃衣少年腳下一擰,身形輕盈而迅速地閃在左側白衣年輕人的身旁,同時她手中的劍“當啷”挑開右邊對手的劍,三個身影混戰在一起,觀戰的人們眼花繚亂……
撫軍將軍王霽和幾個老部下邊走邊議論著近些天的戰事,突然聽見那邊人群中傳來的叫好聲,很是詫異。兒子王輈道:“父親,嶽父,趙伯,李叔,是月兒跟羨兄和杜兄在比試呢,這丫頭又在淘氣!”
高縝是王霽的親家,王輈的嶽父,一聽就哈哈大笑:“看看去,看看我徒弟有沒有長進。”
軍士們看見將軍們到來,就散開了。
高縝問:“丫頭,戰果如何?”
黃衣少年跑過來扯著高縝的胳膊:“高伯,您的那些招式真管用,加上李叔的蠶絲柔身功,我把高羨哥哥和杜倫哥哥打敗了,他們還耍賴。”
黃衣少年叫王鳴凰,小字皎月兒,是王霽的女兒,王輈的妹妹,自幼時隨父母兄長生活在軍中。一個女孩子整天跟粗獷的軍營、嘹亮的號角、激越的戰鼓為伴,本該是嬌生慣養的世家小姐卻淘氣調皮,終日裏跟軍中這些男孩子們一起爬高上低,舞槍弄棒,跟個男孩子一樣讓人費心。
王霽把女兒慣上了天,夫人便免不了責怪他,王霽道:“女孩子嘛,在娘家老攏著拘著,一點自由都沒有。等嫁到了婆家,又被婆婆夫主給拴著,能有幾天高興的日子?再說她就是練練拳腳,爬爬樹攀攀牆什麼的,沒犯什麼過錯嗎!”
柳夫人也無話可說,於是這孩子愈加無法無天了。連兄長王輈都經常為她頭疼。
王輈道:“羨兄,杜兄,這丫頭又使怪招了吧?鬥腦袋瓜子,咱們都不行,她一腦門子怪點子。”
兩個白衣年輕人一個是高縝的兒子高羨,一個是杜倫,都是軍中的年輕將軍。
高羨苦笑道:“她抓沙子迷了我的眼,我看不見,隻能敗了。”
大家哈哈笑,問杜倫是怎麼敗的,杜倫道:“她突然繞到我身後,撓我癢癢,我忍不住,手一軟,這劍就掉了……”
大家想象著一向嚴肅的杜倫被突然撓癢癢的有趣樣子,笑得更厲害了。
杜倫臉紅了,不服氣道:“這就不是比試,簡直是開玩笑嘛!實打實戰哪裏有這樣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