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鳴凰在養心別苑門口接上秋先生,看完病,又送秋先生回府。街上人不多,夜寧趕著馬車走得很快。
在拐向大街的時候,忽然,從街道一側竄出一人,慌慌急急一頭撞在車轅上。
夜寧急忙勒馬,馬受了驚,四蹄亂踏。那人撲倒在車前,“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鳴凰斥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向車上撞?”
那人坐在地上,抱著腳一個勁兒喊疼:“哎呀,疼死了,你這小公子好不講理。我好好地走路,你的馬車撞了我,你還怨我不小心……哎呀,疼死了……我的腿折了……”
秋先生要下車為那人診治,夜寧道:“不行,先生,夜暗哥吩咐過:路上您不準下車!”
秋先生道:“就看一下他的傷勢,沒事咱就走。你沒看他疼成那樣,總要瞧瞧才是啊!”
夜寧看那人爹啊娘啊地叫,隻好扶秋先生下車。
秋先生在那人腿上揉了揉捏了捏說:“沒事,連皮外傷都沒有。隻是碰疼了,一會兒就好了。”起身要走,那人拉住他的胳膊喊:“哎,撞了人就這麼走了。”
拉扯之間,拽掉了風帽,那人死盯著秋先生,夜寧急忙給先生戴上風帽。
鳴凰一把扯開那人:“先生說沒事就是沒事,你再糾纏我就不客氣!”
那人看看鳴凰手中的長劍,似乎害怕了,縮縮腦袋退到路側。
那被撞的人,正是子初的家仆小丁,看馬車離去,興奮地衝旁邊鋪子裏的夥伴一招手:“小戊,快快,回去領賞了!”
二人兔子一樣竄回去,告訴子初好消息:“主子,您讓奴才盯著養心別苑。這些天總有一輛車從養心別苑去王撫軍府,奴才們終於認準車裏的人了:淩秋寒!”
子初道:“胡說,淩秋寒死的時候還驗了屍呢,你不也看見了?”
小丁說:“主子,真沒看錯,千真萬確!小的一把拽掉了他的風帽,看得清清楚楚,那老頭還長那樣啊。”
子初咬牙道:“他居然還活著!我說呢,杜若那個女人這麼多年都沒死,原來還是這個老東西保著呢!”
翟乘在一邊聽出點兒意思,看來這淩秋寒,就是那個秋先生,還是養心別苑的重要人物呢!
翟乘揣測著主子的心意:“公子,怎麼處置那個秋先生?”
子初道:“他必須死!他死了,他們母子就失了半邊天!你好好用用心,我要在十天之內聽到好消息,不!五天之內,我等不及了!”
夜晚,長孫府,故園。
長孫行從書房出來,獨自坐在水閣上。
書房的燈光從窗子裏透出來,投射在水麵上,粼粼晃動……
“行哥,行哥——”有個綿軟的聲音響在耳畔,長孫行往四周看看,苦笑著搖搖頭:還是幻聽,還是在想她,想他的阿若……
阿若,阿若,你不是心狠的人,卻為什麼恨我恨得這樣深?一城之內,卻是咫尺天涯!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幻想,想著你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笑語嫣嫣,一如從前……
有輕輕的腳步聲嚓嚓而來,夾雜著衣裙的極輕的索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