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凰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
帳子裏隻有她自己,燭光還搖搖擺擺的,案上攤著兵書……
他就這麼坐了一夜?鳴凰想。
“小姐,您醒了?”小草走進來。
鳴凰很奇怪:“你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一大早,夜靜哥回去搬東西,讓我來伺候小姐。”
小草說著,對外邊說:“搬進來吧!”
夜靜帶著家衛們抱著抬著一應家夥什進來。
夜靜道:“這是公子讓我連夜從家裏給您帶過來的,說先湊合著用,今天咱們就回家了。公子讓您好好梳洗,用過朝食之後,他要帶您出去。”
鳴凰看那些東西:梳妝盒,銅鏡,首飾盒,衣服錦盒,點心盒子,茶具……
居然還有……恭桶!
鳴凰頓時紅了臉,都是自己淘氣惹的事!
小草倒好水請鳴凰洗臉,悄悄道:“公子還是蠻體貼您的!”
鳴凰瞪了她一眼,想起昨晚的事,自個兒的臉倒先紅了。再想想子襢的話,覺得這個人似乎沒那麼討厭。
子衿進來,見鳴凰還呆坐著,問道:“小草,怎麼不伺候小姐梳洗?”
“不怪小草,公子,我——”鳴凰想向他道歉,可是窘迫地說不出話。
子衿淡淡的樣子像昨晚什麼都不曾發生:“要感謝我?等回去吧,梳妝。”
看他還是那樣冷冰冰的樣子,鳴凰頓時氣結,滿心的愧疚化為烏有,沒好氣道:“有病!”
子衿全當沒聽見,掛好佩劍,吩咐道:“我在外邊等你。”
鳴凰磨磨蹭蹭收拾好,出了帳篷,子衿打量她一眼:“你會不會梳妝啊,怎麼跟沒化妝一樣啊?”
鳴凰故意低聲下氣:“不會,在家都是夫人和冰魄姑姑為我梳妝的。”
子衿臉一黑,扭臉就走,鳴凰朝夜暗夜靜做個鬼臉,三個人偷偷一樂,跟在後邊一起朝營區外走去。
營區南邊是一片大大的開闊地,不遠處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道,河畔柳條依依。春日的陽光格外明亮,人們穿紅著綠隨心遊玩,散步的,嬉鬧的,歌唱的,吟誦的,在草叢中挑野菜的,很是熱鬧。
營區外,坐北朝南圍了一個錦帳,慕容嬋要在這裏設宴賞春。
慕容媛帶著子初夫婦子襢步雲嬌走來,侍妾婢女一大群人,前呼後擁。
子衿拱手立在路側。
步雲嬌眼睛早看到子衿了,但礙於慕容媛一家人,她隻能偷眼給子衿拋去多情的目光,可對方並沒注意她,很是失望。
子初驚訝道:“嗬,這不是鳴凰小姐嗎?好久不見了!聽說您大難不死啊!”
鳴凰在子衿身後深施一禮:“子初公子,若不是您腳下留情,鳴凰興許就做出糊塗之事了,不是大難不死是什麼!”
除了對話者,知道這話意思的就隻有當時親眼目睹的子衿了。
子初尷尬地看一眼子衿,子衿並沒有看他。
慕容媛上前道:“你就是王鳴凰?讓我們子襢神魂顛倒的就是你!”
子襢拉住母親:“母親,您說什麼呢?”
鳴凰再施禮:“夫人,您高看鳴凰了,您也小看子襢公子了!”
子衿對慕容媛道:“夫人,娘娘駕到,請接駕。”
果真,慕容嬋帶著趙妃和幾個年輕的新妃走來了,作陪的有長公主和公主們,還有皇孫元韜和嫣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