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我睡著了你怎麼不叫我啊?”
林樾放下書,道:“無妨,畫我已經畫好了。”
蘇憶翻了個身,麵向林樾,嚴肅道:“問題不在此。林樾,雖然我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再怎麼說我都是個姑娘家,我睡著了,要嘛你就該叫醒我,你既不叫醒我,你自己就該離開。我睡著了,你還在旁邊看著,若傳了出去,難免招人口舌。”
出乎蘇憶意料的是,林樾聽了她這番說辭,非但沒有露出手足無措的模樣,反而十分鎮靜地看了眼蘇憶,淡定道:“這樣也好。”
蘇憶鬱悶地看了眼林樾,一把掀開被子,盤腿坐在榻上,抄起手道:“我方才是不是聽錯了,你說‘這樣也好’?”
林樾道:“沒有聽錯,若今日的事真的傳出去了,也沒什麼不好。”
蘇憶“嘿”了一聲,道:“敢問好在哪裏?”
林樾抿唇一笑,低著頭不說話,見蘇憶不再做聲,抬頭看了眼對麵,發現蘇憶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自己,笑道:“林樾,我發現你學壞了啊,和杜若去了西北一趟,他和你說了什麼嗎?”
林樾咳了咳,道:“也沒說什麼。”
蘇憶了然地點點頭,想著杜若一定和林樾說了什麼,遂道:“杜若那家夥除了說我壞話,能說什麼有建設性的事嗎?”
林樾默默笑了笑,道:“杜若確實沒說什麼好話,不過每次說完壞話後,都會苦口婆心地勸我要對你多擔待點。”
蘇憶腦海裏似乎出現了滿臉動容的杜若,拉著林樾的手,在昏黃的燈光下,說著會讓她聽了覺得很是無語的話,蘇憶撫額,道:“你別聽他胡說。”
林樾道:“其實杜若說的也沒什麼錯,至少他是真的很了解你。”
“我不也很了解他嗎?”蘇憶不服氣地接了一句,“我可沒怎麼說他壞話。”
林樾不自覺地歎了口氣,蘇憶見狀,似乎終於想明白林樾為何會說“這樣也好”,攤了攤手,道:“林樾,我和杜若隻是朋友,你難道還吃他的醋嗎?”
林樾搖頭,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沒吃醋。”
蘇憶忍住笑意,作勢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這才起身向林樾走去,瞧見書案正中間的畫,拿起來看了看,畫中的女子笑容清淺,漫不經心地靠在貴妃榻上,青絲如瀑、皓腕凝霜,神色中有幾分慵懶,蘇憶“嘖嘖”了兩聲,讚歎了幾句林樾的畫工。
林樾聽蘇憶說完,對她這種表麵上誇他的畫工好,實際上誇自己的行為不知該笑還是不該笑的時候,就已經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蘇憶看了眼林樾,道:“這畫我很喜歡,找時間裱起來。對了,不知道你放在方丈山的那些畫,有沒有好好收起來?”
“自然是好好收起來的。”林樾道。
蘇憶滿意地點了點頭,點完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道:“除了杜若和晚笙,誰還知道你來找我來了?”
“我沒和其他人說過,不過這時候師弟師妹們應該已經回了方丈山,我和杜若未歸,師父和延清仙君多半也會猜到了。”林樾道。
蘇憶拍了拍腦袋,懊惱道:“糟了,宿崇仙君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找人的,就算你斂了仙氣,憑他的本事,一定有找出我們的辦法!”
見蘇憶在房間裏踱起了步子,林樾上前拉住了蘇憶,道:“師父知道你是什麼人,他不會好壞不分的,你放心,師父就算找到了這裏,也不會貿然告訴天宮。”
蘇憶看了眼林樾,一句“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活活被自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