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疆,你小子做人,不要做過了。”
說完這句後,阿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此刻,阿財內心鬥爭很激烈。如果說,油條真的背叛了他,那麼他阿財還有必要帶著兄弟在這裏踹門嗎?更何況,吳疆剛才在電話裏麵,那麼謙虛。以後,要是真的能和吳疆稱兄道弟的話,他阿財在東湖片區不是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嘛?
“阿財兄,我會照顧好阿娟的。”
當吳疆的聲音再起時,阿財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說吧,吳疆,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為了阿娟的安全,阿財終於不敢再猶豫了。
“阿財兄,你該怎麼做,還用我教嘛?哦,對了,你有沒聽過徐誌摩的一首詩,叫作《再別康橋》?”
“吳疆,你廢話少說,我就問你,我該怎麼做?”
“阿財兄,徐誌摩的《再別康橋》裏麵,最後一句是這麼說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行了,別他媽跟我整徐誌摩了,老子阿財就隻會玩自摸。你就告訴我,我要是帶人走,你能給我什麼好處。”阿財忙問。
“那得問問,宋亞傑給了你什麼好處?”吳疆問。
“三條軟中華。”
“行,成交!”
“等等,吳疆,你說我就這麼帶人走了,那我阿財的麵子往哪兒擺呢?”
“那我就管不著了。你阿財沒有麵子,我吳疆同樣也沒有麵子,不是嘛?為了你妹妹阿娟,你就自己想個有麵子的法子離開唄。總之,你要記住,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悄悄的我來……”
吳疆還想跟阿財念《再別康橋》的時候,阿財罵了一句娘後,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掛完電話不到兩秒鍾,阿財就捂著肚子在地上瘋狂地喊疼了。
“老大,你怎麼啦?”
一大群兄弟看見阿財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喊疼,全都跑了過來,也沒人去撞門了。
“娘的,不知道是咋回事,可能是闌尾炎又發作了。”阿財假裝滿臉發紫的樣子,還真就像那麼一回事兒。吳疆隔著牆壁看他的表演,不禁笑了笑,道:“娘的,這麼好的演技,不去報考北影還真是浪費了。”
“不好了,老大闌尾炎又發作了。”
幾個膽小的手下,原本就不想跟吳疆過不去。他們一聽說阿財闌尾炎發作,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興奮。他們二話不說,爭先恐後地攙扶著地上的阿財,頭也不回地撤了。
其他幾個傻不拉唧的家夥,看見老大阿財都撤了,他們假裝輕輕推了推門,也都搖頭晃腦地離開了。其實,每個人心裏都知道,門裏麵那個叫吳疆的家夥,可不是一隻好惹的病貓。說不定隻要門被推開,就有一頭雄獅竄出來。
常言道:三十六計走為上!
……
長發飄飄的阿財,因為臨時得了“闌尾炎”而倉促離開了。
晚上十二點,吳疆一夥人剛把寢室門打開,保衛科的鐵拐李和小王同誌,就拿著手電筒衝上來了。
吳疆看了看看一臉凶相的鐵拐李,搖了搖頭,笑道:“今晚是什麼日子?趕跑了蒼蠅,又迎來了蚊子。”
“吳疆,你說話好聽一點。誰是蒼蠅,誰是蚊子?”
鐵拐李握緊了手電筒和鐵棍,牙齒咬的格格響,擺出了一副想吃人的態勢。吳疆聳了聳肩,衝他吐了個舌頭,表示完全不在乎。
保衛科的鐵拐李,在八中也是個人物。有知情人士透露,鐵拐李的原名,其實是叫“李金燁”。不知道是他老爹太沒文化,還是因為他老爹太沒水平。四十五年前,他爹竟然給他取了個“金燁”這樣坑爹的名字。
金燁,金燁,世上還有比這更猥瑣的名字嗎?
自從李金燁長大懂事之後,他就從沒讓人叫過他的真名。曾經一度,李金燁還托了關係,送了好幾條煙,想去派出所改戶口。但是因為當時抓廉政建設抓得緊,那些收了煙的警察,並沒有幫他把名字改過來。
既然名字改不過來,那就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從那以後,但凡有人問李金燁叫什麼的時候,李金燁都會一本正經地告訴別人:“我叫李金華”。然而,世上總是有一些不識相而且又喜歡咬文嚼字的人,他們總是會打破沙鍋問到底,說:“不對啊,你這個字,不念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