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東牆補西牆,看起來還真是有些不自然啊。”吳疆冷笑一聲。
“你什麼意思?”楊子輝問。
“我的意思是說,你把屁股上的肉貼到臉上來裝點門麵,看著就他媽不自然。”
“……”
楊子輝沒有說話,隻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半秒鍾後,他輕輕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巨響。
一道火光。
幾百顆鋼珠瞬間從槍管噴湧射出。對麵兩米處,一棵碗口般粗壯的橘樹,直接被轟倒了。
一股濃烈刺鼻的硝煙,衝入楊子輝的鼻腔。他緩緩地睜開眼,吳疆已經從他側麵走過去了。
吳疆走的時候,健步,自然,不帶一絲恐慌。
兩秒鍾後,楊子輝突然聽見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發現一滴滴豆大的鮮血,正從他的臉上垂直滴落到泥土上,滴落到新鮮的落葉上。鮮血滴落在綠葉上,形成了一種渾濁的墨色。
在那一攤汙血旁,有一把吳疆剛剛丟棄的帶血的雙鷹刀片。雙鷹刀片是黑色的,兩邊犀利的刀鋒,散發出兩道極為冰冷的寒光。
楊子輝看見了地上的血,看見了那把雙鷹刀片,這才突然感到右臉有一種火辣辣的疼。他伸手一摸,才發現原本完美無缺的右臉,已經被吳疆豁開了一條長約八厘米的刀疤。
楊子輝手指顫抖著,摸著臉上那條剛剛豁開的血口子。他回頭看著吳疆遠去的背影,吼出了三個字:“好,好,好!”
吳疆在二十米外,聽見了三個“好”字,突然也立住了。
他沒有轉身,隻是衝楊子輝揮了揮手,大聲說道:“既然,我昨天敢啃周落霞八秒,那我就敢在你臉上寫個八字。”
楊子輝點了點頭,再一次伸手摸了摸臉上新添加的那一道血口子。
吳疆說的沒錯,他的左臉上原本就有一撇刀疤。剛才,吳疆那一刀,算是又給他加了一捺。一個八字,就這麼形成了。
臉上又多了一刀傷口的楊子輝,沒有再說話。甚至,他的嘴角還露出一絲邪邪的笑容。此刻,被徹底毀容後的他,內心深處掠過的不是恐慌,而是一絲莫名的興奮。
沒錯,他喜歡吳疆給他新添的這一捺。
沒錯,他喜歡臉上有一個完整的八字。
他喜歡這種臉上火辣辣的感覺;
這種火辣辣的感覺,讓他覺得他的臉皮是真真切切活著的,而不是屁股上挖上來的;
……
吳疆覺得很煩躁。
他之所以煩躁,倒不是因為在林子裏碰見了楊八秒。在他眼裏,楊子輝已經是個廢物了。吳疆做人的原則是,從不在廢物身上花太多的功夫,也從不為廢物花太多的腦子。
廢物就是廢物。
如果不是廢物,楊子輝就不會閉著眼睛扣動火銃的扳機。
既然是閉著眼睛扣扳機,那就說明他還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
吳疆認為:無論做人做事,要想成功,就不能給自己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