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告知要即將要見到自己從未想過這麼快遇見的人,會是什麼感受,絕對不是驚喜,更談不上任何的喜悅。
穆天對我而言就是一種無法名狀的恐懼,我沒有辦法在他的眼皮底下使任何的計謀,任何的行動都會被一眼看穿,記憶猶新的就是他掛在嘴角恬淡中帶著嘲諷的輕笑,簡直是扒光了我的衣服在注視我的所有,沒有可以遮掩的東西。
我果斷了熊正儀的電話,也知道了明天必須要做的事情。毫不猶豫給負責老師打了電話請假,本來練習生都是不可以請假的,即使是病假,除非真的要死了。這也是公司對練習生無情壓榨的一方麵,殘忍的練習不會因為任何情況而停息。
我利用了韓真矢,說會耽誤一天的正常練習,負責老師同意了,說沒問題。韓真矢在老師裏麵的麵子算是很大的,隻要有他可以幫我遮掩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我也要給韓真矢打個電話,拒絕明天的邀請,更要讓自己請假的借口在韓真矢這裏得到佐證。
“韓老師。”我撥通了韓真矢的電話。
“蘇半夢,怎麼了?”韓真矢心情不錯,叫我名字的聲音都帶上了上翹的圓弧音。
“韓老師,明天我不能來了。”我低沉了聲音,“明天媽媽飛來韓國看我,隻有一次機會,我很想她。”
韓真矢猶豫了一秒,馬上答應了我的請求:“當然是母親那邊重要一些,去吧。”
“還有一件事,老師。”
“公司那邊我幫你請假。”韓真矢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要幫忙。
我的嘴角揚起了微笑:“謝謝韓老師,我已經跟負責老師請假了,說去您那兒了。”
“放心,我知道怎麼處理。”
掛斷電話之後,心情卻沉重了起來。
這算是我重生後第一次見穆天吧,穆天還不知道我整容後的模樣,我現在的樣子符不符合穆天的要求,雖然有些像但是細看又完全不是一個人了。之前他說滿意我的身子,所以要我做他的專屬床伴,現在呢,換了一張臉還願意扶持我嗎?
我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幹嘛要在穆天的身上考慮這麼多的問題呢?穆天在乎的不是我的臉,而我我能帶給他的價值,不管是身體上的享受,還是以後成為一顆有用的棋子,他從來沒有提過關於臉的任何事情。
穆天這個人從來就不會在意蘇半夢這個人,而是是否可以成為有利用價值的利用物罷了,符合條件就會為他所用,不符合自然就是無情的淘汰。
這樣一想,我的心情就輕鬆了起來,至少我可以自信現在的自己不會讓穆天失望。但是為什麼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呢,覺得心頭的重擔並沒有完全放下,似乎又多了一絲愁怨安置在了心靈的最深處。
是因為寂寞嗎?沒有人是真的認可蘇半夢這個人,穆天從來沒有用看一個人的眼光來看我,都是在品評物件的可用度。
我自嘲了一聲,把碗裏剩下的半塊蘿卜放進了嘴裏,使勁嚼了起來。
金蔡妍坐在了我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了:“半夢,你這個樣子有些嚇人呢。”
“嚇人嗎?”我重複了一遍,看向了金蔡妍小心的模樣。我摸了摸金蔡妍的臉蛋:“你會不會害我?”
“當然不會!”金蔡妍說得自信滿滿,朝我揚起了傻傻的微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永遠都會喜歡你!”
我看著金蔡妍傻笑的麵龐,有些恍惚,明明隻有吃相跟懶懶一樣,為什麼我還覺得這個小女孩可以被依靠呢?果然是因為寂寞了嗎?沒有人可以成為我的心靈上的寄托,也沒有人可以給我精神上的支持,所以找到了靠我最近的金蔡妍嗎?
我否定了自己,心裏告訴自己:沒有人能替代懶懶的位置,沒有人會再次成為我的精神寄托,沒有人會全心全意的依賴我、信任我,沒有人。我就是一個寂寞得孤苦無依的人,對溫暖的妄想隻會讓我再次踏上以往的道路。那些背叛和傷害我已經受夠了,絕對不會再給別人以前那樣的感情了。
一點也不會。
我點了點金蔡妍的額頭,學著她的模樣傻笑起來:“你說你傻不傻,笑成這樣的傻臉。”
“你好過分,怎麼能學我呢?我這不叫傻,這叫可愛!”金蔡妍固執地認為自己的笑容可愛又迷人。
我笑著跟她打鬧著,心裏空虛成一片。幹涸的靈魂隻要能堅持到最後一秒就絕對不會注入一絲的甘泉,否則,也會被惡臭的汙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