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陰森的眼神在我的臉上來回掃射，我連忙點頭：“你的，隻是你的。”
白狼這才滿意了，後退了兩步，朝著窗口就翻躍了出去，就像一隻矯捷的大貓快速離開了我的視線。
知道白狼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撐住了身後的牆壁才保證自己的身體沒有癱倒在地上。
我哆嗦著發軟的腿走到了盥洗池，一直放著的水刷刷地流著，衝擊著那支掉落在水池裏的口紅。我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撿起了口水丟進了垃圾桶，簡單撲了一個粉就走出了洗手間，回去了雅間。
當我再次走進雅間的時候，隻有穆天一個人了，他正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仔細品味著怡人的味道。
穆天看我進來了，便放下茶杯吩咐道：“你可能要重新畫個妝容了。”
“重新畫？那我可能缺一件東西？”我小聲說。
穆天掃了我一眼：“說。”
“口紅。”我無奈地說道，剛剛說的經曆還讓我有些後怕，總覺得有冷風呼過我的脖子。
穆天點頭率先走出了雅間：“走吧。”
我再次走進了洗手間，凝視著鏡子裏的自己良久。之前的穆天總是很排斥我畫這個妝容，因為他要的是夢蘇。那現在穆天的這個命令究竟是想要幹什麼，難不成要用夢蘇的鬼魂去驚嚇某一個重要的人物嗎？
我搖頭否定了這個結論，因為以前的夢蘇不過是個給別人當情婦的模特，而金主不過是個在澳門這裏根本就上不了台麵的杜明傑，我能用夢蘇的身份嚇到誰？根本就沒有可能。
我塗抹上了剛買的口紅，鏡子裏出現了夢蘇最為出名的妝容，而這張臉跟以前的臉沒有幾乎沒有區別。我看著鏡子裏完美的自己，恨不得在半邊臉上畫上黑色的疤痕，隻有滿臉瘡痍的臉才該是現在的我。莫名的，我又想起了程之雅，想是一口重壓沉在我的心口，久久不能散去。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我控製不了自己情緒的同時，又深深處在這這種恐慌之中，時時刻刻在提醒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可是，我有錯嗎？我沒有錯，我的懶懶，我的名譽，我的華庭軒，我的臉，我的一切都毀滅了，我不過是想要報仇，這本來就是支撐著我苟延殘喘的力量。
可是，我忽略不了自己心中的空洞，始終有聲音在告訴我回不去了，隻能被沉淪在這墮落的深淵之中。
我揚起了腦袋，讓自己自信美麗的一麵展現在別人的麵前，最完美的微笑就像是麵具一般緊緊貼在了我的臉上。
“穆先生。”我看見了穆天挺拔的身影，放下了接聽的手機，前後看了我一眼，“唯一一次允許你用這張臉出現我的麵前，走吧，該去會會他們了。”
穆天的眼神裏有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在轉身的瞬間我似乎聽見了他低沉殘忍的笑聲。我收斂了眼神，心髒提了起來，穆天的模樣就是在告訴我，接下來是我的表演時間了。
十多分鍾的時間，我挽著穆天的手再次踏進了皇冠娛樂場，裏麵依然金碧輝煌，充斥著所有的欲望和金錢，每個人貪婪的笑臉上滿是橫肉，腆著肚子把手中的籌碼揮灑在賭桌上。
我看了一眼時間，離四點隻有一個小時了，穆天能在這一個小時裏成為贏得籌碼最多的十個人之一嗎？
穆天眼神堅毅，沒有了之前韜光養晦的謙虛，隨意坐在一個賭桌麵前，果斷把手裏五百個籌碼一起下了注。旁邊的眼球裏都是瘋狂，知道這時候該是搏一把的時候了，不少老板們也押上了眾多的籌碼。結果揭曉的時候，有的大罵一通握緊了手心，有的臉蛋都笑開了花，而穆天淡定的將翻倍的籌碼交給了隨行的侍者，帶著我繼續下一桌的賭博。
穆天似乎並不喜歡長時間停留在同一張賭桌上，最多兩輪就會換賭桌，而我發現他都有意識地避開了一些意氣風發的人。我猜想著穆天的心目中說不定已經有了十個人的預定名單，而他便是避開鋒芒，暫時不與他們為敵。
半個小時不到，五百個籌碼已經翻了十倍，穆天所到之處沒有一次失手，我連說話的份都沒有，隻能瞠目堂舌看著穆天果斷投出去的籌碼，然後翻倍的奉送回來。
很快一個小時到了，四點揭曉答案的時刻來了。
所以人都聚集到了舞台前，張總拿著話筒笑眯眯地說著恭喜的話，然後讓一萬籌碼的人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