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和黑A嘀咕了半天,才算認出現在已經為母親的歐陽文華。
反正蕭山是坦蕩蕩衝嬰兒車孩子肚子裏的那個蟲卵去的,沒歪心思,再者說了自己現在是個老頭兒的外貌,都快過百歲了,胡子一把,說出去誰信。
當蕭山一襲白衣灑灑走過去的時候,也沒刻意壓低腳步,正逢歐陽文華聽到聲音扭過頭來,展顏一笑。
見蕭山過來了,歐陽文華趕緊站起來,輕輕鞠了個躬,這才開口。
“老先生。”
蕭山已然通過半上午的表演適應了當下這個身份,也不做作,擺擺手。
“上午事情很緊,讓你母子等我這個老家夥這麼長時間,請不要見怪。”蕭山嗬嗬一笑,配上自己這個老人的形象,更顯得慈祥。
抬手彎腰從嬰兒車裏抱出這個娃娃,蕭山也喜歡的很,尤其是這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她母親歐陽文華,煞是水靈好看,眨巴眨巴的,咿咿呀呀,胖乎乎的小手還摸上了自己溝壑縱橫的臉頰,又抓著胡子不撒手。
歐陽文華想要製止,蕭山卻說沒事,抱著懷裏的孩子當先走上了電梯。
黑A則回身走出了大廳,開車離去。
一老一少,老的仙風道骨,少的粉雕玉琢,電梯裏的人自覺地讓開一些地方好讓這裏不再那麼緊,歐陽文華推著嬰兒車,又占了不少地方,但沒人說什麼,任誰看這三人,都是爺爺孫子,孫媳婦,其樂融融。
“老爺子,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歐陽文華局促的問了一句,顯得不好意思。
畢竟已經救過孩子一命,是恩人,自己卻不知道恩人的名字。
“叫我蕭老就行。”蕭山逗著懷裏的孩子,隨口說了一句,略有幾分沙啞低沉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子喜歡。
許是身上淡淡的藥草發出的清香讓周圍的人覺得很是舒服,一眾人也隻是抱著好奇的神色打量這位從未見過麵的老者。
銀發童顏,雖然皺紋不少,卻紅光滿麵,身子骨略有些單薄卻非常硬朗,腰杆挺的很直,竟比電梯中的一個小夥子還要高上幾分。
黑A給定的房間在三層,眨眼的時間就到,蕭山當先走在前麵,開門進去,歐陽文華隨後也跟了進來,把嬰兒車隨手停在房間裏,四下裏隨意看了看。
蕭山把孩子放在床榻上,順手從練功服前襟的兜裏取出一個木盒,正是張市長送的那一盒極品普洱茶,順手放在桌上,衝她說道。
“給咱們泡兩杯茶,我好好給孩子看一看。”
屋裏並不冷,相反還剛剛進來還有些發熱,蕭山把孩子平放在床上,隨手解開了孩子的衣裳,每個片刻就把小家夥脫了個精光,順手裝模作樣的看了看,一雙老手輕輕壓在孩子的腹部,摸了摸。
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唯有一個硬塊在肚臍眼下麵一些的位置,這,就是那天右眼所看到的那個蟲卵的位置。
許是蕭山的手撓癢了孩子,咿咿呀呀的嘎嘎笑著,煞是可愛。
可拔光了這個孩子,蕭山才看出來,這孩子恐怕要比一般的孩子瘦上不少,不是那麼胖乎乎的,肋骨條在皮下簡直就是清晰可見,起初在衣服的包裹下,還看不出來,現在看起來,孩子這體質差的厲害。
恰逢這時候,歐陽文華從裏麵的套件,端著兩杯茶水走了進來。
“蕭老,這茶真香,怕是要不少錢呢吧,可惜這水不好。”歐陽文華曾經是個歌星,畢竟見過不少市麵,這茶是好是壞,還是可以看出來的,故此她才說水不怎麼樣,如果用天然的泉水煮沸來泡,那才是真正的香茶。
“別人送的,湊合喝吧,我這身邊也沒帶著。”蕭山嗬嗬一笑,轉而提起杯子,因為稍微有些燙,隻能抿了一下口,轉而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
簡單的用枕巾裹了下,墊在小孩子的胳膊下麵,因為脈搏實在是太小了,隻能用兩指並攏在一起,虛搭在手腕上,習慣性的捋著胡子,眼睛也微微眯著。
片刻,蕭山就懶得裝下去了,轉而捏了捏孩子的小胳膊,感覺肌肉很虛。
“這孩子是不是不好好吃東西?”蕭山隨口問了一句,手卻依舊在孩子身上拿捏著,如果黑A在這裏,也沒有其他人話,肯定會說老大你這是挑豬崽呢吧。
卻不料,歐陽文華臉色一紅,顯得有些羞澀,這一下讓她顯得有點嬌美,蕭山雖然覺得很好看,但還是看到她眉宇間有一份抹不去的憂愁。
“還沒斷奶……”
醫者父母心,既然如此說服了自己,歐陽文華就不再扭捏,何況眼前這位,更是一位九十多歲的老中醫,那些事,他心裏還不跟明鏡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