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進寶馬車內,蕭山才穩住心神把插隼重新插在保險上,確認無誤後,才把手雷重新放回黃蜂巨大的腹內凹槽裏。
如果直接讓雷霆開槍自然是可以幹掉李舒他們的,但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總是讓人感覺到不安,這份不安就如同自己給予別人的感覺是一樣的,換言之那裏是醫院不是荒郊野外,貿然開槍隻會讓自己百口莫辯。
遠遠不如手雷有威懾力,別看手雷個頭不大,但是嚇唬個把人,足夠的。
感受著腦海中黑A的方位,似乎已經離開很遠了,眼下李舒他們追也追不上了,事情已經成為定局,李啟山的屍體再有個幾分鍾就會火化,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蕭山還是考慮給單啟打了個電話。
夜早就深了,單啟似乎剛剛睡下,但沒什麼不滿,電話裏詢問道。
“怎麼,有事?蕭山。”單啟的聲音透著一份疲倦。
“李啟山自殺了。”蕭山沒有說出李啟山自殺的目地是為了說出真話而切斷了人蠱對自己的控製,隻是說他自殺了而已。
“嗯,我知道他遲早有這一天,怎麼了?”短暫的沉默後,單啟出奇的平靜,絲毫沒有什麼情緒流露出來,隻是平淡的說了一句,轉而幽幽歎了口氣。
蕭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沉默著發動車子跟著黑A的方向走。
短短的半分鍾內單啟一句話也不說,雙方都隻是舉著電話在耳邊沉默著。
“他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說過什麼話。”單啟再次開口,語氣裏已經沒有什麼惆悵的情愫,反而又恢複了風輕雲淡的感覺。
“軍徽、遺囑、優盤。”蕭山琢磨了一下反而也不隱瞞了,直接如數說了出來。
“軍徽你拿著吧,既然他最後的時候把這些東西留給你,你自然是可以看看的,看完以後把優盤交給我,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休息了。”雖然說是休息,但從語氣裏可以明顯聽到單啟根本就沒有困意,相反有一份惆悵在裏麵。
“李舒來了。”蕭山再次開口,並沒有掛斷電話,而是說了這麼一句。
“嗯,遲早都會來的。”單啟模棱兩可的話裏透著一份對往事的蒼涼。
單啟似乎是知道李舒一定會來的,也許是推測出來的,含糊不清。
“你和李啟山之間是什麼關係,當年發生了什麼?”蕭山追問了一句。
“優盤不是在你手上麼,自己看吧。”單啟說完就掛了電話留下一串忙音。
看著手機上的掛斷提示,蕭山吸了口氣轉而把手機放回兜裏,順勢又拿出了優盤,它很普通,隻是好像用的時間很長了,在接口的地方有明顯的剮蹭痕跡,看得出這個優盤經常被人使用。
接近晚上十一點鍾,終於在位於郊區的火葬場裏見到了黑A和吳欣,安吉三人。
經過方才事情的刺激,這兩個女孩此刻已經好了許多,起碼這一點讓蕭山不用再為怎麼安慰她們發愁了,有遺書和醫院開辟的證明,火葬場倒是沒難為人,看兩女稍有些紅腫的眼眶,又是沉沉吸了口氣。
“李叔呢?”蕭山抿了抿嘴唇,最終把問題交給了黑A。
黑A顯然知道什麼時候是可以囉嗦的,什麼時候是不能囉嗦的,隻是用手指了指火葬場的後麵。
“剛送進去,時間太急,連遺容也來不及整理。一會就差不多了吧。”黑A稍皺起眉頭琢磨了一下時間,轉而才用確定的語氣回答了蕭山。
“你親自看著送進去的?”蕭山又加了一句。
“嗯,我親自看著送進焚屍爐的。”黑A用很確定的語氣重複了一次。
蕭山這才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不得不防備一些小細節,有這麼一個運籌帷幄的李舒存在一點點的馬虎也不能有,故此自己才要黑A確認了兩次。
陰森的火葬場本來就少有人來,這大半夜裏要火葬人,誰心裏也不痛快,也不知道是片刻還是多久,站在院中抽煙的蕭山看到了高聳的煙筒裏,徐徐燃燒而升騰其的屢屢青煙。
“一路走好。”蕭山感慨了一聲,轉而把剛剛點燃的香煙插進了土裏,全當是給李啟山點根香送行吧。
臨近十一點半,吳欣抱著一個黑色的木盒緩緩走了出來,安吉在旁安慰著,黑A則跟在身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感覺黑A今天有點發悶。
“節哀順變。”蕭山舔了舔嘴唇,走過去安慰兩個女孩。
吳欣低垂著點了點頭,心裏一陣翻騰的難受,安吉可能要差點,畢竟她跟著母親一起長大,對於父親的概念可能還有點疏遠,如果安吉不是吸血鬼,那她是個好女孩,可血統造就了她比起普通人更為矛盾的內心世界,她隻能逃避著自己的傷心安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