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榮的態度是坦然平靜的，仿佛一尊慈善安詳的塑像，他看著素素，眼神是溫軟的、慈悲的。他就像紅塵之外的清風，偶爾掠過紅塵逸事，臉上寫著刻骨的決然，與那身仙風道骨的氣息緊緊的融合著。
怒火中燒的雪芬一把抓住素素的手腕：“你以為這是黃家任你胡作非為嗎？”她把素素拉到柯夫人跟前：“跪下，看看清楚，這是柯家。”
“柯夫人，我能結婚，不能結婚。”素素跪在地上連連點頭，拚命的懇求。
柯夫人氣定神閑的站起身，而後俯下身，她伸出纖纖玉指勾起素素的下頜：“來，讓我好好瞧瞧。”她勾起嘴角，臉上遊弋著一絲冷豔的笑意。
“求夫人開恩，我不能嫁。”素素屏住呼吸，她緊張的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的女人：“這對他是不公的，我不能嫁。”
“小姑娘，我對你的事情有所耳聞，是個媚骨專情的種。”她收回食指，緩緩直起身子，俯視著素素，言語充斥著冷硬：“我們家以榮是不會虧待你的。”
“夫人。。。。。。”跪在地上的素素撲向柯夫人，她抱住柯夫人的腿懇求道：“這對你的兒子是不公平的，我已經。。。。。。”
“不要再說了。”柯夫人打斷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請你尊重在座的各位。”她疾言厲色，仿佛變了一副嘴臉：“柯家既然答應了婚事，就不會食言，就不會落下話柄，你作何擔心。在這樣鬧下去，柯家的列祖列宗就要不樂意了。”她抬一眼華叔：“繼續進行！”
雪芬想幫腔推掉婚事，見柯夫人臉色從未這樣陰冷暗沉，她暫時掩住了口，好像吞進了馬蜂般擔憂惡心。以榮至始至終沉默的站著，靜靜的看著素素哭泣哀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戒指盒一直被拿在手中，手心的汗水將戒指盒浸濕了，他渾然不覺，在打開來準備給素素戴婚戒時，他才發覺。素素不敢再與他的眼眸相觸，她一直垂著眼睛，偶爾會把眼睛轉到一邊，卻不是有以榮的方向。
婚禮是古樸簡單的，透著股淡淡的哀涼，每個人都違心的說著祝福著語句，平添了幾分傷感。這是一樁不同尋常的婚禮，這是一段充滿隱憂的婚姻。直到結束，素素都在糾結著、費解著。
喜宴是奢華冷寂的，裝潢華麗的餐廳擺放著流水席，蛋糕、美酒、佳肴、各種精美山珍海味被裝進形式各樣的玻璃器皿中，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詭異而美妙的光芒。
素素沒有胃口，在儀式結束之後就直接回到了房間，剛合上房間的門，雪芬就跟了進來。她一隻手端著杯紅酒，另一手抱在懷裏，坐在沙發上，翹起腿，旗袍將她的身體勾勒的凹凸有致，她身上披著件棗紅色披肩，頭上盤著俏麗的發髻，從遠處看，她就像畫中的貴婦，一身的雍容，一身的浮華，一身的華貴。
“既然沒有胃口，那就今天一天不要吃飯了。”雪芬微微揚起下巴，高傲的看著素素：“受媽媽所托，我是來跟你講規矩的。。。。。。”
雪芬落落大方，將家中的大致情況講了一下，素素從中得知柯夫人是不住在山莊裏的，她是集團的董事長，日常事務繁忙，家中的所有事務都是由雪芬料理的，山莊之內住著雪芬、還有她7歲的兒子、柯以榮、華叔，柯繁盛會偶爾回來。其它都是些傭人。至於雪芬的丈夫，就是柯夫人的大兒子柯一默，雪芬沒有提及，素素也沒有詢問。
雪芬講完之後，喝了口紅酒，微笑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進來的媳婦自家的人，你現在已經是柯家的人，死是柯家的鬼。三從四德是我理家的基準，我希望你盡量做到，若做不到時就告訴我。我還不至於無情到六親不認，若是偷著做事，我隻能對你說，對不起，後果會很嚴重。”
“我知道了。”素素微垂著眸子。
“這樣吧。”雪芬放下酒杯：“言教不如身教，今天你犯了錯，若我以身試法會讓你看的更仔細，記得更清楚，那我心甘情願。可是我是家中的理事，今天家中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我不給你一點懲罰，就壞了柯家列祖列宗的規矩，一來是我對不起柯家宗親，二來媽媽也是不會高興的。”
“大嫂。素素甘願受罰。”素素始終沒有抬起眼睛的勇氣，她已經知道雪芬來找她的原因。
“今天晚上去地窖反思吧。”雪芬站起身來：“借此機會，改變一下你在媽媽和以榮心中的形象吧，一個是你的婆婆，一個是你的丈夫，你好好想想，我這樣做到底是不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