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灶繼續說道:“爹爹,那你看,比如‘金形方正,肉不盈兮;木形瘦直,色帶青兮’中‘兮’字怎麼都用在字尾,總覺得話說了一半。像‘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還有,漢高祖的《大風歌》中‘大風起兮雲飛揚’,‘兮’字後麵還有言辭。爹爹,你不別覺得奇怪麼?”
王灶爹爹聞聲,停下腳步,用手縷了一下胡須,口中念叨著王灶剛才說的詩,隨即搖了搖頭,回道:“灶兒,你說得在理。說來慚愧,爹爹沒有你祖輩悟性高,這《易術》非常人所能悟。灶兒啊,你若不深研《易術》,恐有遭一日,祖上傳下來的相人算卦、摸骨辟邪之術就要在你我手裏斷送了。哎。灶兒,爹爹也知道你不擅算卦推命,但爹爹如此逼你習《易術》,你可知為何?”
“這是為何?”王灶睜大眼睛疑惑地問道。
爹爹將手中幡用力杵了一下土地,歎道:“那就是爹爹不願做斷祖宗基業的人啊!如若如此,老夫以後入土有何顏麵見你列祖列宗?”
王灶瞧見爹爹說此話時,身子有些微微顫抖,趕忙上前扶穩爹爹。王灶見到爹爹眼眶有些濕潤,無言以對,知道爹爹此時說的話皆自其心聲。忙回道:“爹爹請放心,孩兒發誓,自今日起,定仔細鑽研。不會讓祖宗基業斷送在孩兒手裏。”
“這就好。”
說罷,兩人繼續上路,往城裏趕去。
王灶此時心裏想,雖說自己發誓了,可是我真的不願作一個算命先生……
王灶和他爹於巳時到達薊州城內,太陽已高高掛起,爹爹抬頭看了一眼,埋怨道:“沒想到,今日到達薊州城中竟然已過巳時,山路竟然走了整整一個時辰,哎,日月逝矣,歲不我與,老了老了,腿腳越發不利索了!”
“沒有的事,爹爹跟平日一樣。雖腿腳有疾,但身體依舊硬朗。”王灶安慰道。
爹爹邊歎氣,邊將手中的幡靠在民房土牆上,邊收拾隨身帶的行囊。王灶看爹爹一路走來頗有些疲憊,趕忙拉住爹爹說道:“爹,你坐下,孩兒幫你拾掇利索後,你再起身。”
王灶扶爹爹坐在民房牆根下,從包裹中拿出用樹葉紮的草扇遞給爹爹。爹爹拿起搖扇扇著,晃著腦袋,唱起了小曲。王灶看爹爹心情甚好,偷笑了一聲。起身忙活,隻見王灶拿起兩塊木樁作支撐,上麵壓下一塊大木板,將一塊破布搭在了上麵。布上麵畫有五行、八卦之類的圖。王灶又將一竹筒擺上,裏麵插了很多卦,拿起筆墨紙硯一一擺上。王灶收拾停當,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對自己擺設得‘算命台’頗為滿意。
回頭朝爹爹說道:“爹,孩兒收拾好了。你在休息會兒吧。”
“不休息啦。今天已然稍晚,咱們這就開始!灶兒你去吆喝吧。”爹爹一邊說道,一邊扶著牆慢慢站了起來,走近‘算命台’。
“好叻。”王灶都在大街中央,吆喝起來:“走一走,瞧一瞧,上知天文地理,下識五行風水,不算不知道,一算好命到嘍!”“算卦推命,惟我王半仙!”
經過王灶一同吆喝,吸引了路上眾多行人朝這邊看來,多的是大家看一眼就匆匆走掉,沒有人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