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奇怪啊,還怎麼叫知道你的名字!老爺我天天跟你廝混,你說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安丙得意地笑著,根本就不在意對方那把鋒利的寶劍正擱在自己的脖子上。
安丙的話如果是對張素芳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惜他麵對的人不是張素芳,而是他從未謀麵的小姨子張群芳!這話聽在小姨子張群芳耳裏,怎麼聽怎麼都覺得是下流至極,無恥至極。“去死吧!”小姨子張群芳狂怒地將寶劍劃過了安丙的脖子!
寶劍原本就在安丙脖子上,小姨子張群芳又是含恨出手,快如閃電,安丙更是誤認為對方是自己的小妾,不可能來真的,原本是萬難躲閃過去的。但安丙從來都是謹小慎微的人,寶劍在脖子上架著,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提防?他一感覺到不對,便飛快地往後一仰,整個上半身平躺了下去,躲過了這奪命的一劍。
小姨子張群芳見安丙神奇地躲過了自己含恨出手的一劍,不由得惱羞異常,一招回風拂柳,回劍橫掃。安丙重新坐正,好整以暇,折扇一豎,當地一聲,將寶劍硬生生擋了回去。小姨子張群芳急了,展開劍法,一陣猛攻,但見劍影婆娑,如繁花飄零,又如竹影搖曳,篩碎滿地月光,看得兵丁們眼花繚亂,驚得一個個目瞪口呆。
然而劍影重重包圍中的安丙卻如他的姓氏一樣,安然無恙,神態悠閑。他就憑著手中那把竹製的折扇,擋住了這番猛烈的進攻,毫發無損!
“該鬧夠了!”安丙突然一聲大喝,猛地長身而立,折扇隔開寶劍,順勢直入,猛地一挑,便將小姨子張群芳的遮顏帽挑飛向寮外,掛在了一棵小桉樹上。兵丁們但覺眼前一花,剛才還無限神秘的女人的真容便顯露在了他們麵前。
“原來是夫人!”兵丁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家夥,回轉身去,喝自己的茶去了。
小姨子張群芳呆了。她既沒想到這個年齡至少在五十開外的書生,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夫;更沒想到的,是那些兵丁們見到自己真容後的反應,竟如見到自己最熟悉的長官的夫人一般,趕緊低下頭,背過身去,該幹嘛幹嘛,最奇怪的是還都釋然一聲“原來是夫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丙也呆了。眼前這位,長得和家裏那位簡直就跟一個模子裏鑄出來似的,高矮胖瘦無一不似,一顰一笑無一不肖,活脫脫就是自己的小妾張素芳。然而,安丙隻看了一眼,卻立即認定這人不是自己的小妾,因為眼前這位目光裏滿是憤怒和殺機,那是一種功夫女性遭到羞辱之後從內心深處爆發出來的複仇怒火,這種燃燒在眼神裏的火焰,家裏那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燒向他。家裏那位雖然是吳曦徐景望派到他身邊的間諜,但她對他有愛,不會爆發這麼強烈的複仇怒火。
安丙腦子在閃電般轉動,他想到了雙胞胎。小姨子張群芳的腦子也沒閑著,她也想到了雙胞胎,想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姐張素芳。
“你是誰?”安丙問。
“流氓!”小姨子張群芳恨恨地瞪了安丙一眼,轉身就朝寮外走去。她似乎知道安丙會追來,故意走得跟風一樣快,轉眼便消失在了林子裏。
“告訴老爺你是誰!”她快,安丙比她更快,隻覺得眼前一晃,他就在站在了她的麵前,而且替她帶來了遮顏帽。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家砦女兵頭領張群芳是也!你個死流氓,到底想幹什麼?”小姨子張群芳寶劍本已入鞘,說話間又警惕地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