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晉小西15歲。各位也許會好奇,為什麼15歲才開始上初中?看來農村小孩兒不是傻就是來自另一個星球。其實不然,我敢保證,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地球人。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那個時候在農村,孩子們上學都很晚,八九歲才開始上一年極,再碰上幾個腦瓜子笨點兒的主,中途不停的留級,15歲能上初中就已經相當不錯了。說來說去,還是落後的經濟和封閉的思想製約了孩子們的前途。想來“農村”這兩個字,是讓人從情感上深愛,卻從骨子裏深恨的詞語。
說實話,晉小西長的並不漂亮,甚至很普通。那個時候曾流行一時的情詩裏常用“婷婷玉立”“婀娜多姿”來形容女孩子楚楚動人的美麗,可小西卻被這些好聽的字眼兒甩了八條街都不止,那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啊。還有她的學習成績,若綜合評比也隻屬一般。她對數學天生抵觸不來電,那些像螞蟻亂竄的數字和公式在她看來是老天爺用來懲罰她的一種工具,每每上數學課,她的腦子裏都在想象,上輩子自己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隻是有一樣,語文學的相當好,尤其寫作水平不是一般的強,記憶力甚至可以達到過目不忘的境地。在語文課上的小西和在數字課上的小西簡直判若兩人,表現大相徑庭。語文課上她是最活躍最受注視的人。每當老師站在那張破教課桌後高聲念著小西寫的文章時,男生個個點頭稱讚,再看女生個個羨慕嫉妒恨的要死,一個個把嘴扁的比鴨嘴獸還難看。可能正是這種與生俱來的寫作才情中和了她在相貌上的一些劣勢,讓正處在情竇初開年紀裏的某個男生對她有了不同尋常的情愫。
這男生的名字叫紀如風。乍聽之下還以為他應該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可實際上卻是個內斂靦腆,不太愛說話的主,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蔫兒了叭嘰的。還真佩服他爸媽的先見之明,可能一早就看出他是這麼個性子,所以才起了那麼個和人不搭界的名字想要來中和一下吧。
但是這紀如風的長相那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人白白淨淨的,眼睛又大又黑,還是雙眼皮兒,我的天哪,這些不都是女生的專屬嗎?怪不得,有時候連小西這樣的女生在他麵前都覺得自慚形穢。更可氣的是他那五官的勻稱度,就像是畫師精心勾勒的傑作。用比較時尚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帥呆了,酷斃了,簡直沒法比喻了。還有他的衣著,雖然紀如風的家庭條件很差,他穿的衣服也很簡單普通,但在整潔程度上就是有別於其他的孩子。那時候常聽大人罵自家的髒孩子時會說:你看看人家誰誰誰,衣服穿的白的是白的,藍的是藍的。可能他們穿的衣服白的都是黑的,藍的都是花的吧。而大人口中的“誰誰誰”指的就是紀如風。那時,他是別人眼中的另類,那些被比較的孩子總說他在投胎時一定跑偏了,才變成了男的,否則怎麼會比女的優點都多。更要緊的是他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班級三甲。雖然在單科語文寫作上稍遜小西一籌,但他的數學小西就是坐火箭也趕不上。
有時候小西總在想,這家夥是不是玉皇大帝的親戚下凡啊?所以各路神仙為拍玉帝馬屁,才賜給他這麼帥氣的相貌和這麼多相得益彰的優點。甚至有時候會恨得牙根兒發癢,可心裏卻是說不出的一種意味。直到有一天,紀如風在課間趁人少走過小西身邊時把一張紙塞到她手裏後,一切都發生了轉變。
小西打開這張紙,乍一看到上麵的字,心差點兒從嗓子裏蹦出來,那臉燙的就像是喝了二斤老白幹兒似的。等她稍稍平靜下來,心裏竟抑不住一陣狂喜。別看這家夥平時不苟言笑,原來也是個蔫兒壞的主。像女孩子表達愛慕之情這用詞可一點兒都不蔫兒也不含糊:
“你像春天的風,吹開我心裏愛的花朵。每一天我都想看到你,哪怕隻是背影也好。我思念你的笑,思念你的眼睛,更期盼時間不分白天和黑夜,永遠都是陽光普照的日子,那樣我就可以每一秒都能看到你的樣子。你永遠刻在我心裏”!
這文采也相當不錯了,照小西也遜不了兩籌了。
其實小西心裏對紀如風早就有了那種懵懂的感覺,隻是她覺得紀如風太優秀了,不會看上她,而她也不是那種個性直爽,敢愛敢恨,不顧一切往裏杵的主。所以她一直都在刻意壓抑,現在這張字條就像是一個餓的快死的人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塊餡餅砸他腦袋上一樣讓人不可思議。雖然驚喜但卻不敢相信,此時此刻她在心裏已經打了八千多個問號了,怎麼會是她呢,她一點兒也不漂亮呀?直到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抬眼看向紀如風時,對方那堅定熾熱不含一絲遊離的目光給了她一個準確無誤的答案。
從此,兩個人你心中有我,我心裏有你,簡簡單單,朦朦朧朧的愛戀著彼此,一起升上了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