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鄉的秋收時節到了,家家戶戶都攜兒帶女拿著鐮刀走向自己家的地。周海燕把旱田裏的苞米都在澇災後收購得差不多了,隻有苞米秧站在地裏,隻需割倒就可以了。但滿鄉的水田卻很豐盈,黃澄澄的稻穀像粒粒黃金墜在枝頭,風起時,串串金鈴隨風搖曳,嘩啦啦直響,隔很遠就能嗅到這種成熟的味道,豐收的味道。
韓殊奇不但張開鼻孔還張開嘴狂吸這二十幾年後終於恢複的味道,這味道是甜絲絲的,一直沁入心脾。
韓殊奇帶著周海燕和孫芳菲也下田了。周海燕在城裏待膩了就開著寶馬車回來住一陣,知道韓殊奇要自己動手收割稻子,踴躍報名。孫芳菲握鐮刀的姿式看著別扭,韓殊奇糾正了她好幾次。雖然生在農村,卻一點農活都不會幹,但這次她說啥也要幹,她說要體味一下豐收的快樂。韓殊奇從小就幹農活,但那時的幹和這時的幹兩回事。那時是憋著氣幹,這回是順著氣幹,因此是一種享受,可以真切地感受汗珠從額頭從手臂一點點冒出的滋味,這種滋味不下農田的人怎麼會知道。
鄉民們看韓殊奇領著兩個女人在稻田裏賣力收割,都覺得不可思議。男人皮糙肉厚在地裏折騰折騰也就那樣了,這兩個女人豈能幹得了這個,都紛紛過來勸他,說你這點地就包給我們得了,不收你工錢。
韓殊奇卻毫不猶豫拒絕,他說你們有所不知,在城裏住的時候,每時每刻都想著回家種地,沒種夠,還想趁有生之年多種種,這兩個女人我也想讓她們跟地氣好好親近親近。
兩個女人很聽話,一起鼓勁加油,就像親姐妹一樣。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衣服上紮滿了刺球球,一會腰就直不起來,腿也不是自己的了,手上也出了水泡。可身體上的不舒服難掩精神上的快慰,周海燕幹著幹著竟然唱起來,她的歌聲圓潤動聽,像清泉水一樣無拘無束地從嘴角悠然流淌。
孫芳菲問周海燕為啥這麼喜歡農村?城裏有各種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你這種有錢有地位的人在城裏應如魚得水。
周海燕笑著指正躬腰割稻的韓殊奇說,這話你沒問他嗎?我們這些進過城的人都有嚴重的農村情結,天天做的夢都是農村裏的那些人和事,過去最不願幹農活了,現在一見著農活就親。
孫芳菲調皮地說,不錯,他也是這樣認為,不過他更多的是想爭口氣,想證明點什麼,是不是殊奇?
韓殊奇見兩個女人聊得很投機,本想不插嘴,現在問到他,於是想了想說,誰讓我年少時盡受人家的氣了呢?盡不如意了呢?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來,在哪受氣就在哪把氣爭回來。
周海燕嗬嗬直笑,說你可做好準備,農村也不全是詩,全是浪漫,有你受的。
孫芳菲憂慮地看了看韓殊奇,他正聚精會神地割地,好像周海燕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
中午休息,韓殊奇叫兩個女人去小河裏洗澡。女人說下午還要幹活呢,別洗了。可是韓殊奇不讓,他說你們怕別人看嗎?有我在誰能看啊?兩個女人都笑著說就怕你看,韓殊奇說好像沒看過似的,有啥看的?兩個女人都上前打他。
寧不過韓殊奇,兩個女人像兩個仙女,在靜靜的小河裏洗澡。水剛及腰,雖然陽光曬了一上午,水還有點涼,不過仍很開心。兩人的眼睛自然都向對方看去,同樣的凹凸有致,同樣的白如雪,同樣的女人韻味十足。周海燕主動給孫芳菲搓澡,摸著她細嫩緊致的肌膚,說真沒想到滿鄉還有這麼美的女人,這是純天然的美,那些圍著你轉的男人也沒有錯,誰叫你這麼美了,我要是男人也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