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時光和男人皆涼薄(2 / 3)

盡管,梁斯武和胡歆,也是在他大四最後一個學期才認識。說來巧合,他和她在圖書館先後分享同一本《瓦爾登湖》。就像那個遙遠的隱士梭羅說的,“我們也許不能夠在一個約定的時日裏到達目的港,但我們總可以走在一條真正的航線上”。

可讓胡歆糾結的是,她不確定梁斯武是不是知曉她的心思,他的身邊總是有女伴,先是師姐,再是外校小妹,再是兄弟單位的同事。所以胡歆一直和他保持著不鹹不淡的聯係。他們會一起聊聊最近看的電影、新近看的書,他偶爾還會說些沒心沒肺卻讓她輾轉難安好幾天的曖昧玩笑。每每此時,胡歆都會提醒自己:縱使對他一直有著難以名狀的好感,可她覺得兩人之間總有條鴻溝。她仿佛是個千年備胎,或者是個好用的千斤頂。

盡管有時午夜夢回,她也會暗自猜想梁斯武的若即若離是否因為兩人之間夾著一個周冬文呢?但也隻是想想而已。

畢業一年多後,隱約從梁斯武處傳來消息,周冬文結婚了。當時她是什麼心情來著?有過驚訝,或許還有幾許希冀,可惜從這之後,兩人的關係,也沒有更近一步。

如意算盤

幾個月後,母親告訴胡歆,她父親病倒了。胡歆連忙趕去了父親家。

父親早年買下一個山場種植桉樹,還有一年就到了既定砍伐期,可最近上麵傳來消息,市裏即將出台新政,將不會頒發桉樹采伐證。

一山頭的桉樹以後隻能看不能砍,父親的畢生積蓄將化為烏有了。這段時間父親東奔西跑,想提前辦證采伐,可上麵的人左推右擋,硬是拖著沒個確切說法。父親急火攻心,老毛病犯了。

胡歆的父母早年離異,父親在F城另組家庭,兩個孩子才不到十歲。坐在回酒店的出租車上,胡歆想起隻會坐在床邊抹眼淚的繼母和兩個弟妹,用手機銀行查了查賬麵積蓄,咬咬牙,撥通了周冬文的電話。

周冬文雖然在政法係統供職,可他母親是F市林業局的高層。

想不到這次見麵,周冬文竟是一個人來赴約。

胡歆笑笑,穿著高跟鞋的小腳悄悄把裝著限量版粉紅芭比和價格不菲的名牌化妝品的袋子小心地踢進了大圓台下的最深處。

沒有周太太和他們女兒在,以“想當年”開場的話總是數不清的。一晚下來,周冬文有些醉意,借著歡笑的空當,他不經意地摸了摸胡歆的耳垂,又無意地拍拍她的大腿,偶爾來一句:“師妹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

胡歆內心有點兒惱怒,卻不好發作,隻得巧妙地躲開。她q攤上點兒麻煩了……”

周冬文立刻就明白了。

他立刻打哈哈,說這事兒“有點兒棘手”,加上他媽媽去年已經病退二線了,不過“關係還是在的”,他得“花點兒精力去活動一下”。

“別說那麼多,咱們老同學敘舊,繼續喝!”周冬文回頭叫服務員再送了一瓶洋酒進來。不知是因為一向清傲的胡歆央他辦事,還是因為見到當年拒絕過自己的女人也會有低聲下氣的一天,周冬文異常高興,喝到痛快處竟摟著胡歆在她耳邊輕輕吹氣:“你爸的事包在我身上。今晚陪我如何……”

在職場打滾多年,胡歆早就練就千杯不醉的本事。何況沒有人真的那麼笨,把那麼多的濃烈液體如數倒進自己的肚子裏。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隻一頓便想得一夜,這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好。

看著很快伏倒在桌麵上的周冬文,胡歆去結了賬,叫服務員用電話通知了周太太,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