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巧克力,是痛苦無望的暗戀味道(2 / 3)

駝晨是藝術係的助教。他看向黛伊的眼神波瀾不驚,甚至還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就在那一天,黛伊認識了她夢中的王子駝晨。以後的很多天裏,黛伊都在重複:“他有英倫貴族的氣息。我從沒見過有男人把大衛杜夫香水用得那樣恰到好處。”

黛伊說這話時,總是眼睛閃閃發亮,口氣無限神往。每當這時,林梔子總是低頭狠狠地咬一大口巧克力。

圖書館外麵的梅花

那年,張學友世界巡回演出他20年最著名的代表作音樂劇《雪狼湖》。林梔子拿起電話,剛接通,她就一口氣說完,“雷列,請你買兩張《雪狼湖》門票交給黛伊。”也不管雷列答應不答應,她就趕緊掛了電話。

黛伊奇怪地看了林梔子一眼,“你為什麼每次給雷列打電話都這樣?”林梔子倒在床上背過身說:“放心,你的話就是聖旨,他不會忘記的。”

是的,她說的沒錯,黛伊的話對雷列來說,就是聖旨。隻黛伊輕飄飄一句,“以後你做我的緋聞男友吧”,雷列就成了她的男保姆、自動提款機、保鏢。

有一次,雷列請黛伊去看學校的足球賽,他是前鋒。結果黛伊說:“雷列,你幫我把畢業論文的資料整理好,我就去。”可當製藥專業的雷列看到那一堆資料時,他傻眼了:黛伊跟梔子是德語係的,所有的資料都是德文。

林梔子走過來,使勁咽下一口巧克力,顧不得牙齒上還沾著褐色巧克力,說:“黛伊,你要不要這樣呀?”黛伊挑挑眉說:“雷列是甘心情願的。”

雷列走的時候,帶走了那些資料。林梔子覺得在他們兩人中間尷尬萬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她發誓,她再不管他們之間的那點兒破事了。可兩天後,當雷列可憐兮兮地請她幫忙,並拿出了整整兩大盒香港的榛仁巧克力時,她輕易地就繳械投降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在圖書館裏奮戰不休,雷列給她買來飲料,替她打飯,還細心地把肥肉挑到自己碗裏,把辣椒扔了,甚至還給她準備了“珍視明”。

這樣細碎的溫暖,讓梔子有些透不過氣來。她對雷列開玩笑說:“放心,就是你不這樣討好我,我也會認真準備的。黛伊也是我朋友。”

雷列很認真地說:“不是的,梔子。你值得別人對你好。”

林梔子抬頭看看窗外,圖書館外麵的梅花已經盛開了,一朵朵的,像一個個純淨的笑臉。梔子從來沒覺得冬天這樣可愛過。雷列說的“別人”,包括他自己嗎?

隔天雷列送了她幾枝梅花,她小心地插在自己的玻璃水杯裏,夜裏,梅花馥鬱的芬芳,經由她的每寸肌膚沁入心裏,梔子的心就千絲萬縷地纏綿柔軟了起來。

父親被抓走的那個夏天

周末晚上,黛伊回到宿舍就大發雷霆,把水晶高跟鞋踢在一邊,狠狠地灌一口水,然後對梔子說:“雷列是不是故意的?他買的票居然是分開的,還分得那樣開,簡直沒安好心。”

雷列病了,為了那兩張《雪狼湖》的門票,他苦守了一晚上。那天下了雨,臨到他的時候,隻剩了一張,另一張,還是他從黃牛黨手裏高價買來的。第二天,他就感冒了,高燒41度。

林梔子正想告訴黛伊雷列因為替他買票感冒了,可這會黛伊已經拿著手機走到了陽台上,跟人深情款款地煲起了電話粥。

林梔子轉身出門時,把門關得震天響,可黛伊根本沒聽到。

雷列燒得像塊火炭。梔子喂他吃了藥,又替他加了被子,給他敷上濕毛巾,用酒精擦他的手心。他靜靜地睡過去以後,她累得手都抬不起來。

她躡手躡腳地回到宿舍,黛伊還沒睡,還在對宿舍裏其他姐妹回味她“略有遺憾的約會”:“他穿的白襯衫,一塵不染,他煮的咖啡很香,他說班得瑞的新專輯,有種空靈的力量。”

林梔子突然有說不出的厭倦與疲憊。她翻開《泰戈爾詩集》,從裏麵飄落出了幾瓣褪色的花瓣,還帶著略略的冷香。這是雷列送她的梅花,枯萎後,她收集好了夾在最喜歡的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