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要拜訪越王爺,衛姑娘一同吧。”司馬顒大概覺得我和司馬越太是恩愛,很是自然地提出來。
想起那次司馬越的故意作秀,我心下冷笑,虛偽。言語裏便帶了些漠然:
“王爺們談論公事,自是不方便有外人在場的。”
“哈哈”司馬顒笑道“怎麼能算是外人,以後我們怕是要叫一聲嫂子了。”
我的臉色微變,卻又無法發作:“那便還是日後之事,現時隻得承蒙王爺喊聲衛姑娘。”
聞罷此言,一直一言未發的司馬穎極有深意的看我一眼,若有所思。
待我把那股無名之火壓下去,語氣平靜的說道:“今個天氣燥熱,讓子夫去備點清茶糕點,王爺們邊吃邊談,豈不愜意。”
司馬顒爽快回到:“那敢情再好不過了,這就麻煩衛姑娘了。”
我嘴裏說著不麻煩,做個萬福恭送了這兩位王爺,最後司馬穎那探究的目光從我身上離開時,我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
回去趕緊招呼了小唯,去了王府廚房。我把奶姨帶來的一些泡茶用的幹花泡了水,放在陰處晾冷的空兒,又和小唯將洗幹淨的水果削皮切塊,混合分成三份放在小碟子裏,連了晾好的花茶水一起端著,送到王爺書房。
書房大門敞著,許是司馬顒說了我一會過來,又做樣子看的。
我把茶水和盤碟一一放在各位王爺手側,道:“這茶是用菊花水泡的,清熱下火,這天氣喝了正是清爽不過了。”
司馬越端起茶杯,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眼睛微微眯起,想要看出一點眉目,我眼睛隻是淡淡的看著地麵,當下他不好發問,低下頭小啜。
“越王爺真是好福氣啊。”司馬穎淺飲一口,出聲“有衛姑娘這體貼賢惠的體己。”
司馬越笑道:“還是承蒙皇上聖恩啊。”
我走過去給司馬穎添茶,臉色平靜,嘴角卻是抽動一下,好一句皇上聖恩,心下不知已是將在這個給他聖恩的皇上罵上千遍百遍了。
司馬穎一口飲盡杯中茶水,眼中探究的神色越發深了起來。放茶杯的時候許是不留神,茶杯掉在了地上,一聲脆響,瞬間盡成碎片。
誒,好好的一個茶杯。在這裏是一件極為普通的茶杯,在我這個從現代而來的人眼裏還算是古董,我不禁麵露惋惜之色。
“衛姑娘倒是頗為珍惜呢。”司馬穎玩味的看著我,目光敏銳“不過是一隻做工極為平常的杯子。”
“王爺又何以見以這杯子平常呢?”司馬穎臉上那副玩味的表情讓我不爽,我忍不住反問道。
“你看這茶盞,沒有凝脂的釉彩,沒有精致的花紋。難道這不是一隻煆燒失敗的瓷器麼,碎掉又何足可惜?”
“子夫並不這樣認為。”我從地下輕輕捏起一片殘渣,雙目看著它“當它還是泥胚的時候,為了變成瓷器,摒棄了雜質,它的生命已經在烈火中變得灼人而美麗,怎麼能說是普通呢?”
我看向司馬穎,司馬穎竟是笑了。這次的笑有和以往的笑不一樣,像是真正的笑在了眼睛裏,看的讓人舒坦許多。
司馬越招呼下人進來收拾了地上的殘骸,我站在司馬越身邊,沒有探究他的神情,低頭等他吩咐。
“那時遊園的一番見解隻道你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衛姑娘果然見解不凡啊。”司馬顒笑意灼灼。
說話間,已到了用午膳時間,司馬越吩咐下人準備酒菜,司馬顒興起說要痛飲三百杯,不醉不歸。我打個萬福,退了出去。
臨近傍晚,又是上次那個找我端藥的小丫頭過來找我,帶來的吩咐還是一樣。
一路上我端著托盤,看見碗裏褐色藥水,心裏有些薄涼。這就是封建王權,若是王爺不同意,連擁有一個自己孩子的權利都沒有。不知我的後半生是不是也會和這樣的藥水打幾次交道。
走到門口,沒有聽到想象中的聲音。我推開門一股酒氣撲麵而來,我閉氣又深出一口氣將碗放在桌子上,對垂著層層紗簾的裏麵道:“王爺,藥水已經端來了。”
鴉雀無聲,難道屋子裏沒人嗎?我走近紗簾,將耳朵貼上去,聽裏麵的動靜。我暗想到,這司馬越又是在搞什麼把戲。正欲轉身離開,一雙手從身後將我拉到紗簾裏。
這內室裏隻有司馬越一人。
司馬越的胳膊緊緊的鉗著我的腰,兩人的臉貼著極近,濃重的酒氣悉數噴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