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好奇,小唯在旁邊念叨著便聽著心不在焉。還是上去打探一下吧,實在是心中好奇。他們不止是一個人,若是沒有離開,那麼大概就還在二樓。這邊小唯一連幾聲叫我,我都恍若無聞,敷衍似的點頭恩恩幾聲。
耳邊小唯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道:“子夫姐姐,那…那不是…王爺麼。”
恩,王爺。什麼!王爺!
我立馬魂夕歸來,條件反射的拉著小唯躲在布幔後頭,順著小唯的視線看過去,果然是章度和司馬越。人流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他們幾個人看樣子還沒有離開的打算,還在已經人數不多的大廳裏悠閑自得的飲酒。啊啊,我真是忍不住想要大叫,難怪我今天晚上出來,章度答應的那麼輕巧,原來他們早就訂好了這的位子看演出。
這事還能在碰巧點麼。小唯低聲問怎麼辦。怎麼辦,難道出去還打個招呼不成,可躲在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剛才金銀玉她們下台時很是興奮,連連說要我留下慶祝一番在走。這仗勢,我也出不去啊。
我和小唯麵麵相覷,心裏也沒有了主意,隻能是祈禱著司馬越和章度不要飲得太長時間。
遠遠地就聽見綠珠的大嗓門,直說的今天晚上實在是太完美的演出了,明日定能成為洛陽城的一大傳奇。綠珠連聲呼叫的我的名字,一聲緊似一聲。聽的我渾身直冒汗卻是不敢答應。
“綠珠,這夫子又是何人?”章度身邊的一個男人問道,我悄悄瞅瞅,不認識,看其大概有三十五六的樣子,坐在司馬越和章度身邊沒有任何不措,一臉自然平靜,想來也是地位不菲。
大概綠珠料不到我會是這種權勢王爺家府的丫鬟,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說道:“這夫子是我們請來的先生,懂詩書,善音律,今晚的這出戲劇的便是他負責編排的。”
司馬越淡然的笑笑,不可置否。章度倒是來了興趣:“剛才聽那女子們的出口的辭章華美,句句妙語連珠,心裏可是讚歎不已。綠珠可否請來夫子先生,給我們引薦一下。”
綠珠露出愁容:“奴家這也在找夫子,剛才還在後台,現在人便是不再了。許是已經回家了。”
“若是這樣,那到真是不巧了。”那位華衣男子說道,片刻:“綠珠,上次我見的那位女子,今日怎麼台上沒有見到。”
綠珠馬上臉推起笑:“那不是您看上了麼,奴家怎麼敢動。一直安安靜靜的守著閨房,半步都不曾離開。”
章度笑道:“原來又一個金屋藏嬌的。”
“叫她下來麼?”綠珠聽不出什麼寓意來,隻是用笑容蓋著疲倦問道。
那個男人端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目光變得深邃,道:“罷了。你好生待她,若是她出了什麼簍子,後果……”
男人住了口,但留下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戰,綠珠笑著忙應承:“這您放心,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少她一口的,她這日子可是過得要比我們愜意多了。”
我心裏著急,話說得差不多就得了,不會是打算在這長飲下去啊。“子夫姐姐,咱們可以走後門啊。這樣王爺就看不見了。”小唯猛的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拽我衣袖。
“笨。”我敲她額頭,“你這小鳥腦子裏能出個靠譜主意麼。出了後門不還得回王府,要是他們也走了呢。萬一弄個頭碰頭,就是章度也保不了咱們,咱們就等著被司馬越…”我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表情陰霾。
“哦!”小唯悻悻的閉了嘴,趴在我旁邊不敢大出氣的看著大堂的動靜。我心裏焦躁又憋氣,怎麼盤算都想不出個好法子脫身。
“夫子先生,你怎麼在這裏。身子不舒服麼?”
聲音在我背後頭頂上像平地驚雷一般響起來了,綠珠聞聲向布幔這裏轉過頭來看。我心裏像是有千百個小鼓不停的敲著,轉過身子慢慢站起來。站在我對麵的人是晚荷,我臉上虛著笑道:“哎呦,好久不見。”晚荷發現我的神色肯定是不自然,頗為關切的過來扶我:“夫子先生,沒事吧。你臉色很是難看呢。”
“沒事,沒事,我就是,就是…”我一邊堆著笑,右手一邊摸索著小唯,道:“就是有點肚子疼,得去…嗬嗬…”我幹笑的,拉了小唯的手便跑向後門。
“哎,夫子先生。茅房不在後麵,哎,夫子先生….”身後晚荷的叫喚我也顧不上了,拉著小唯一陣狂奔。到了平常換衣服的牆壁死角處,我和小唯終於停下,彎腰低喘,希望沒有被司馬越他們看出什麼破綻之處。我隻能在心裏暗暗祈禱老天爺讓我順利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