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頓時成個苦瓜臉。
她搖了搖頭,放下手裏的咖啡,英國骨瓷互相碰撞的聲音清脆的讓人起激靈,然後她一手點在麵前卷宗的案首上——
“三姑,我看這個案子……我能接。”
十天後,按著三姑與老四的安排,知蘭坐火車北上去了哈爾濱。
“喀嚓、喀嚓、喀嚓——”火車的速度漸漸慢下來,窗外景物倒退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這時剛好是整點,遠遠的就能聽見車站鍾樓的大鍾報時的聲音。
知蘭翻著手裏的詩集,有些心不在焉。
她買的是臥鋪票,老四安排得周到,一個包廂裏隻有她一個人,清淨而且安全。
車子最終停了下來,門外走廊上乘客陸續下車,知蘭起身從行李架上取下手提箱,將詩集放了進去,但依舊在位子上坐著,並不急著離開。
過了一會兒,走廊上的喧鬧漸漸靜下來,一個人影停在了包廂門前,來人伸手敲了敲門:“請問是奉天來的客人麼?”
聲音年輕的讓知蘭有些驚訝。
“請進。”她答了一聲。
門開了,進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子不高,人看著也是黑瘦,棉襖罩在身上也不緊實,仿佛套在竹竿上一般空落落的感覺。眼睛倒是又黑又亮,活絡的跟個伯勞鳥一般,臉上還有大大的笑容,露著雪白的牙齒。
和趙青那樣的俊俏少年完全不一樣,卻讓人覺得容易親近。
可這麼小就為一枝春做事……知蘭暗自皺了下眉。
“我姓紀,知蘭姐你叫我小紀就行。”少年說著上前來替她提箱子。
走道上此時已經空了,列車員正從另一頭開始檢查包廂,看有沒有睡迷過去忘了下車的糊塗客人。
小紀提著行李走在前麵,知蘭跟在他身後,看他矮小的身影便覺得有些不忍:“你多大了?”
“十七。”
知蘭一愣——看走眼了。
大約是經常被問到類似的問題,少年十分敏感,似乎已經知道她的下文:“知蘭姐你別看我這樣子,我能幹著呐,叔說再過兩年就帶我見三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