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那些書稿才是無價之寶。”他看了看她,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默默點頭,用力將深陷在雪裏的腳拔出來,心下思緒百轉:“你知道的還真詳細。”
以一單生意而言,他對這件事知道的太詳細太深入了。
他笑了:“那當然,是我爹製作了‘糖果宮’。”
她頓時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我爹年輕的時候留過洋,本身習的是建築,沙俄時到俄國待過一段日子,來往過幾個有名的珠寶匠師,又與公爵結了忘年交……‘糖果宮’是我爹最後一件作品,完成後公爵沒來得及取走我家就出了事,輾轉多年,直到如今才有下落,我有義務替他取回來。”
葉懷言輕聲說著,這些他都隻是隱約記得,直到這次意外遇上先父的故人,那些關於父親的往事才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原來如此。”她又低下頭去了,葉懷言的話傳達出的不僅僅隻有表麵那些信息,她本就是多心的人,仔細往深處想,少不得想到些有的沒有的。
記得他說,自己的父親是他的殺父仇人。
當年的情形爹曾經對她說過,隻是心裏有愧難免避重就輕,又何況那會兒他因為葉懷言的出現日夜憂懼,說話顛三倒四,以至於她隻明白了個大概。
總之是爹與別人恩將仇報,毀了葉懷言的家就是了。
如果……當年沒有這場仇殺,如今的葉懷言該是怎樣?那樣好的出身,也該是個風度翩翩斯文儒雅的世家子了?
至少不是現在這樣,必須用一個虛假的身份,來掩蓋他曾經流落江湖的事實。
那個時候,忽然失去家園的少年,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覺得胸口那一處,益發疼痛起來。
或許這所有柔腸百結的痛苦,都是因為她的父輩欠下了恩怨,於是命中注定要由她來償還。
“現在你明白了吧?”葉懷言忽然笑著說。
“什麼?”
“你爹和他的同夥,究竟從我這裏奪走了什麼。”他停下了腳步,看著她,笑容漸漸染上寒意,“所有的一切,他們把所有一切都毀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走到今天?這些都是我本該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