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賡說話一向比較直白:“汪主任,我終於明白你怎麼能上調到局裏工作了。多少年了,兄弟單位的人陸陸續續有不少人上調到局機關工作,可是咱們單位卻一直沒有一個人調進去,大家還傳說我們單位搬家的時候沒挑好日子,穢氣。不過,我有個問題不明白,以前張局長在位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傳說你和他有一腿,現在他出事了,你竟然和新任局長的關係也緊密起來?”
“說這話可是要負責任的啊。”
張賡呷了一口酒,不屑一顧地說:“酒後之言,沒什麼責任可負。”
汪江玥向他們解釋:“領導關心一下下屬,這很正常啊。你們這些人,就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何小光以前在辦公室當主任的時候我和他接觸的多一些,別的也沒有什麼交情。況且,我們又沒有錢,也沒有送禮的本事。”
這話似乎現刺了王鑫一下,他趕緊喝了一口麵前的酒,悶頭吃菜。
“我看不象,他叫你的聲音不象是一個老朋友,倒顯得很親熱啊,有一種無間的感覺。”
“就你想得多,哪有那麼多的親密無間,更何況,象我這種女人,還不如人家單位打掃衛生的女服務員年輕,誰能放在眼裏啊,一天淨瞎想。”
“至少,我能看在眼裏啊。當年,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看出來了,這個女子不簡單。沒想到,幾年間功夫,你竟然陪了幾任一把手,不光是單位的一把手,還有局裏的一把手,而且個個都關係處得象親信似的。有時候我也反思自己,怎麼這麼失敗呢?婚姻事業一樣都不圓滿,我得向你好好學習學習,如何處理與領導之間的關係?”
“你說這話可是在埋汰我,進機關我比你們晚,論資曆我不如你,論人脈我也不如,隻是有一點,我總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這是我給你的真傳。”
“沒這麼簡單吧?會不會有些別的什麼貓膩呢?”
汪江玥看他說話也越來越不象話,有些生氣,站起來身來,將手機放包裏一裝:“我看你們真是喝多了,多喝幾口貓尿就撒起酒瘋來了。低級,下賤,無聊。”
王鑫在身後喊:“如果手機有問題了,說一聲,我給你賠一個。沒想還是一個開不起玩笑的人。”
父親和母親在家裏坐著,李小山陪著他們說話,瑞澤在一邊自己玩,麥香在屋子裏寫作業。
“你要調到省城去工作了?”父親笑著問她,一臉的驕傲。
“是啊,不知去了好還是不去好?“
“當然是去了好啊,官大一級壓死人,衙門也是一樣的,級別高就是不一樣。”
汪江玥讓李小山將上次董楓送來的柿餅拿出來給他們吃,李小山到廚房裏找了半天,到底沒找著。汪江玥生氣地說他:“你在家裏也不能老象個客人一樣,什麼東西都找不著。”
李小山訕訕地陪著笑。
“你這一調走,孩子怎麼辦?去了肯定也住的是職工宿舍。”
“他最近休息,孩子由他來管就行。”她用手指了指丈夫李小山、
李小山一邊逗瑞澤,一邊說:“我怎麼能靠得住呢?我過兩天也要去省城,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呆在家裏看孩子吧?”
父親說:“沒事,你們都有事,我和你媽閑來無事,孩子我們倆來看。”
母親在一邊搭了話:“年前的時候,你還說要找時間帶我去看明輝呢?你這一走,我啥時候才能見到他呢?”她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父親每每提起兒子明輝,就是滿肚了的怒火:“看他做什麼?他這是自作自受。”
汪江玥安慰母親:“我還正說要離開之前帶你去看他,你放心好了,你女子說話一定算話。”
李小山說:“媽,不如我陪你去好了?”
母親不依:“還是讓江玥陪我去吧,她會說話。”
李小山笑著說:“媽是信不過我吧?”
汪江玥沒有吱聲。父親嘴上說不讓去看明輝,但打心裏還是願意他們去看他的:“不如,多多我來看著,你們一起去看他。”
汪江玥不同意李小山去,她知道李小山也隻不過是在賣嘴,以前她就曾說要和他一起去一趟監獄,他卻說去那種地方會影響自己的運勢。
汪江玥笑了笑:“媽,我陪你去就行了。你把要給他帶的東西準備好,我明天打個電話,問一下可以探監的時間,然後,叫一輛車,咱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