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後,羽沐和肖傑就開始在“野鶴”折騰了。肖傑首先給“野鶴”設計了個廣告,之後把不同類型的企業梳理了一遍,將“野鶴”的廣告通過郵箱發了過去。羽沐則聯係了幾個網站,把“野鶴”的宣傳布告貼了上去。宣傳總是會有效果,一周以後就有小企業聯係“野鶴”了。同時,之前羽沐做過的幾個廣告效果很好,還有公司打算和“野鶴”長期合作。
有工作忙的羽沐漸漸沒有閑暇去回想不久以前發生的不快,隻是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會胡思亂想,但因為白天太累,這種胡思亂想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肖傑看著趴在案上邊看資料便描繪構想的羽沐,想起肖少卿說過的話,在心裏不停地問自己:要不要追?要不要讓她身邊的人永遠都是自己?雖然不能下結論,但他知道自己已經被肖少卿說動了。“兩情相悅不是追求的原因,而是目的和結果。”作為人生際遇浮浮沉沉的老狐狸,他的話是有道理的。然而,他現在不能追她,隻想守在她身邊,等她所有的傷口愈合,等她對愛情有了新的感悟,等她發現他的心並非她所想的那般純澈。
“看什麼?”羽沐不經意抬頭看見盯著自己發愣的肖傑,把手裏的紙團成一團朝他砸過去。
肖傑回過神來,撿起紙團道:“吸取‘神女’的精髓。一直都在忙,發個傻充個楞休息休息。”說罷把紙團攤開,發現是羽沐畫爛了的創意。
羽沐忙說道:“哎,那張太爛了,你別看,扔了吧。”接著她看見肖傑用那張紙開始疊東西,想起自己小時候的舉動,心裏怪怪的,便住了嘴。
羽沐的反應在肖傑預料之中,他邊疊邊笑,道:“我不疊紙飛機。”
羽沐不語,但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想著那日季凡拿給她看的紙飛機。過了一陣兒,肖傑站起身來,把手裏的東西插到羽沐的筆筒裏。那是一朵紙玫瑰,肖傑用顏料把葉子塗成了綠色。
“白玫瑰?”羽沐隱了表情,抬頭忍著笑,“白玫瑰的花語是純潔、高貴的愛,而一朵代表‘我的心中隻有你’。”
肖傑彎下身子,把臉貼近羽沐忍不住笑靨綻開的臉,道:“我的心中隻有你,無奈你的心中有別人。肖少感情總是波折,命運總是坎坷。罷罷罷。”
羽沐聽到前一句時,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但隨即又被肖傑的調侃淡化了。她拿筆敲著肖傑的頭,道:“趕緊回去把該忙的活兒忙完。”
羽沐奇怪自己是怎麼了。一直以來肖傑都是這樣嬉皮笑臉,今天她卻有一霎那把他的話當真了。她想也許是太久沒見他,有些細節已經不如之前那麼習慣。
肖傑坐回座位道:“司南預產期是明年夏天,那她這段時間都不回來了?”
這兩個人已經習慣了彼此話題的跳躍性,羽沐也並不詫異肖傑突然提及司南。“她不想回來被別人問東問西的,一是不想說,二是怕被猜得離譜,對肚子裏的孩子影響不好。”
肖傑追問道:“那過年怎麼辦?自己在大連待著?林希不可能會一直陪著她。”
羽沐沒有絲毫的擔心,淡淡地說道:“我爸和靜姨要去日本過這個年,那邊有幾個老友想見見。我和小轍打算去大連陪司南。”
“我也去。”肖傑興致被挑起來。
“你去幹嗎?你爸你媽還不罵死你?我們三個小女人好好的,加一個你多麻煩。”羽沐也想讓他一起去調節調節氣氛,可她就想捉弄他一下。
肖傑懶懶地靠在靠背上,道:“像我這麼懶的人,能把體力貢獻出來也算你們的福氣了。過年不用沒日沒夜守著他們,團圓飯每天都吃,來來回回三個人,沒什麼太大意思。”
羽沐笑道:“還有好幾個月,再說吧。”
電話鈴聲作響,羽沐接起電話。“你好,‘野鶴’工作室。”
“你好,我是肖少卿。”
“您找肖傑嗎?他在。”
肖傑掀起眉毛看著不自然地抱著電話的羽沐,但羽沐還沒來得及把電話交給肖傑,肖少卿又說話了:“我不找肖傑,我找你。”
電話那端的語氣平和自然,電話這頭的人卻顯露慌亂。羽沐活動了活動舌頭,好使自己不結巴,道:“您有事嗎?”
“找個時間聊聊吧,公事,和你們的工作室有關。”
羽沐心存疑竇,道:“工作室的事,我什麼都不能做主,您還是和老板談吧。”
肖少卿爽朗地笑了兩聲,道:“和你的小老板談公事之外還會扯上別的。你們的情況我很了解,所以別拿你不能做主這種無謂的理由來搪塞我。”
羽沐知道不可躲避,隻好答應。掛了電話,她瞪著肖傑道:“你爸想幹嗎?有事幹嗎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