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走了大約一個小時,我還真就發現情況了,我們一路出了城區,快到海邊的時候,電腦上的信號越來越強烈,和剛才滿屏亂碼的情況相仿,再往前走,已經沒有居民區了,海邊有個小碼頭,堆放的全是舶來的電子垃圾,活脫一個大垃圾場,深更半夜的,垃圾場裏應該沒人,但越往前走,信號越強,我看到前方幾百米開外的地方,有一間小屋子,孤零零矗立在垃圾場中央,透過窗戶閃爍著燈光,安靜小聲跟我說,這屋子原本是看垃圾場的老頭住的,可那老頭半年前已經去世了,此後這間小屋一直空著,沒想到屋裏竟然有人!
我伸出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眾人別出聲,踮起腳繼續向前靠近。
說也奇怪,就在我們快要到房子跟前的時候,房間裏的燈突然熄滅了,偌大的垃圾場,鴉雀無聲。
我們從側麵靠到小房牆根底下,這時安然指著自己的頭,說腦袋突然不疼了。
我低聲說:“小點聲兒!他們已經察覺到有人來了,所以把東西都關掉了,真是欲蓋彌彰!現在他們人都在屋裏,咱們該怎麼辦?”
毛思華白了我一眼:“我說不讓你來,你他媽非得來,現在我哪知道該咋辦?你自己想辦法吧!”
我心想就知道你要這麼說,辦法我早就想好了,我讓他們躲在原地不動,我自己出來,站到房門口,想推門進去看看。
毛思華見狀,臉都嚇白了,遠遠朝我擺手,我看到他的口型是:你他媽瘋了吧,想進去找死嗎?
我兀自笑起來,剛才靠過來的時候,我就留意了下房子四周,根本就沒看到天黑前小河邊上停靠的那輛S市牌照的轎車,我一直以為,做手腳的人,應該就是天黑前看到的那倆小子,一矮一瘦,我們來了四個,就算刨掉安家姐弟,毛思華也不白給,真打起來我們不吃虧,於是我站在門口,信心百倍,深吸一口氣後,推門而入。
屋裏格外黑,剛一進去,我眼睛還不太適應,但是一推門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兒,愈發肯定裏頭肯定有人,可我進去後,裏麵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過了幾秒鍾,接著窗外月光,我看到靠牆站了一排黑乎乎的東西,一動不動,我仔細看了一下,頓時就傻了,敢情屋裏密密麻麻全是人,小屋四麵牆跟前各站了四五個,個子都很高,更離譜的是,他們臉上都帶著個大老虎頭的麵具,漆黑的環境,詭異的氛圍,好像邪惡的神像般矗立無語,我進去後,他們齊刷刷都朝我看過來,我環顧四周,根本沒見著什麼小個子,他們身材都差不多,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而且手裏全拿著寒光閃閃的球棒,我腦袋嗡地一下,差點沒暈過去。
等我反應過來,第一感覺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幸好我還沒進去,就趁勢出來了,還把門關好,然後忐忑不安地往回走,他們仨見我這麼快就出來,安靜還問了一句:是不是屋裏沒人啊?該不會鬧鬼吧?
“怎麼會?你看看他身後跟著多少人出來了?”毛思華麵無表情說了一句。
“你們傻啊?見人出來了還不快跑!”我朝他們大聲喊起來。
整個垃圾場亂作一團,黑夜中,這地方倒是個絕佳的藏身場所,到處都是垃圾堆成的小山,我帶著他們仨,邁開大步直奔最深最黑的地方躲,他們相比是為了避人耳目,出來找也不帶著手電筒,大約二十個人分散開,每人手裏拎著棒子,在垃圾場中四處遊弋。
我們躲在垃圾堆成的小山洞裏,大氣都不敢出,有幾次看到鐵棒就在臉跟前掠過,氣氛十分緊張。
有幾次路過的時候,我聽見他們說到明天去醫院抓人的事兒,看來他們真是誌在必得,安然說我明天要倒黴,還真說對了,他們明天就是要讓我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