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汽車就停在賓館門口馬路邊上，我和這兩位小弟坐在車裏，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經過的人群，這回兒正好是下班時間，行人很多，我已經看到毛思華神色匆匆，從大門進去了，我一點不著急，依舊坐在車裏和小弟們扯著閑篇，耐心地等著他辦完事出來。
開始的時候我很緊張，汽車就停在馬路邊上，周圍人經過的時候，總有人好氣地透過車窗往裏看，那些眼睛讓我害怕，第一次幹這種事，我也挺心虛的，我怕這些眼睛裏頭，就隱藏著某人的窺探之眼。
兩個小弟看我狼狽不堪的樣子，彼此對視一眼，壞笑起來，看來他們幹這種事，要比我要有經驗的多，其實我也不用擔心什麼，窗戶是單向的，外麵的人看不到，我大可不必擔心。
我的手機時刻保持暢通狀態，因為我不知道在裏頭會發生什麼意外，一切皆有可能，毛思華進去後，我已經無能為力，裏麵的事兒，全得靠安靜調度安排。
他們的房間在三樓，靠著馬路，坐在車裏，我都能看到房間窗戶，毛思華進去不久，透過窗戶，我看到一條白皙的胳膊高高舉起，手背朝向窗玻璃，那條胳膊是安靜的，因為她手腕上戴著一條綠鬆石手鏈，我昨天見過，她的手看似不經意地在窗戶前揮舞了兩下，伸出三個手指頭，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一個“V”字型，我心領神會，微笑頷首，她這是在給我發暗號，告訴我屋裏一共三個人，這很好理解，除了她之外，還有薑源和毛思華，安靜第一步做得很成功，一切都已經布置妥當，就等著待會兒毛老大出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漫長，這段時間裏，我並沒有對毛思華實時監控，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很多事情，他們也不會在屋裏細談，畢竟安靜在場，當著外人麵，毛思華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把一切全盤托出，我看到安靜假裝伸完懶腰後，慢悠悠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去了，隻留給我一個背影，隨後窗簾被人拉上，這段時間裏，屋裏發生什麼事我都看不見。
那兩個小弟一根根地吸著煙，他們自己胡亂聊些混社會的趣事，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心裏暗笑，這倆家夥還真是看人下菜碟，盡管他們知道我跟李強關係不錯，可能看出他們並不樂意跟我出來幹事，這畢竟是個人情社會，大家出來混，是要得到好處的，他們都知道我兜裏沒錢，卻沒想到我這麼寒酸，連喝酒的錢都出不起，他們的勞務隻是一頓盒飯而已，剛才我還特意告訴他們，現在等人隻是第一步，待會兒把人接上車後，還有很多事要辦，他們瞪大了眼睛，呆呆看著我，麵帶不悅，心有不甘，就像是舊時長工看地主老財那種眼神。
我現在的確沒錢，事情剛開始，我也不能拍著胸脯，空口白牙給他們保證什麼，倆小子出工不出力，我表示可以理解，而且我心裏有數，現在還沒到用他們的時候，讓他們先歇會兒再說吧，要的就是這個排場。
這倆人越聊越來勁，天漸漸黑了，他們完全把我晾到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江湖世界裏，我閑的無事，就端坐在後座上，聽他們天南海北海侃神聊，時間慢慢消磨過去，看看表，馬上就要到晚八點，這時矮個子突然問了我一句。
“譚哥，咱們還要等多久？”
我說他們應該快出來了，撐死也就十幾分鍾的事兒。
他又問出來以後還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