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男女把我弄得心神不寧,薑源說我精神有問題,放在平日,我肯定對他嗤之以鼻,但現在不一樣,我確實懷疑自己出了問題,這兩天,各種強烈的刺激一波接著一波,我的精神真到了崩潰邊緣,別人不知道,我自己很清楚,我沒胃口吃飯,沒心思睡覺,整日呆坐,從早晨一起來,就是這樣子,迷迷糊糊的,一天就過去了,我都不知道整天都幹了些什麼,還是郭二爺那句話說得對:經事太少,庸人自擾。
這種精神上的刺激,很難排解,我覺得自己已經出現幻覺,那對男女,他們臉上幹幹淨淨的,既沒化妝,也沒戴麵具,況且身上除了項鏈手勢,連衣服都沒有,就算有麵具,他們能往哪藏?於是薑源總結道:種種跡象表麵,譚浩你病了,還病得不輕。
我白了他一眼道:現在你覺得我清白了吧?
他不懷好意盯著我說:你都這樣了,還能幹什麼壞事?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我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像你這麼出眾的人才,還真沒見過,你可是幹大事的人,不能變成瘋子!
我渾身乏力,連跟他鬥嘴的心性都沒了。
他又說,他認識一個精神科大夫,要不帶我去看看?
我拒絕了他的“好意”,他所說的大夫,還指不定什麼來路呢,跟他去看病?除非我真瘋了!
他撇了撇嘴: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我,可你這麼下去也不行,大家都看出你現在不太對勁,我都怕你出了門就得出事,萬一有輛車過來…
我真想狠狠抽他個嘴巴,這嘴也太損了,趁人之危,使勁占便宜,從前看他做那些事,隻是覺得他心黑人品差,沒想到竟然這麼差。
他又對我說,要不這樣吧,你不是厲害嗎?我聽說你能進到別人腦子裏,把他想的事兒全調出來,幹脆,你自己給自己診斷下吧。
我瞪了他一眼:你這什麼意思?
他笑了,滿臉堆笑,假笑:我這也是為你好,你這麼出去我真不放心,幹脆就在這間小屋裏,你給你自己連上線,然後看看到底心病在哪兒?咱有言在先,我絕對沒有惡意,也不會偷看,你要不放心,就拿衣服罩在頭上,這樣誰也看不到你的隱私,你看怎麼樣?
他這主意倒是不錯,我窺探過很多人的心思,但從沒給自己試過,也許就能找到精神恍惚的病根,我的心開始活動,加上本來精神狀態就不對勁,最後竟然同意了,就這樣,一個小時之內,我再次著了他的道兒。
我拿出大背包,這東西我一直隨身帶著,擱哪兒都不放心,我讓他們都出去,然後關上門,在房間裏仔細打量一番,這的確就是個極普通的儲藏室,裏頭沒有任何攝像頭,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脫下外套,把我和電腦全罩在裏頭,電腦擱在一個大箱子上,我坐在小箱子上,摸著黑打開電腦,斷開所有網絡連接,然後把芯片插在自己脖子後頭,盯著屏幕,開始監控。
一開始我沒什麼感覺,屏幕上出現細小的字符,亂七八糟的,過了一會兒,上麵的字開始有意義,我看到最多的就是毛思華臨死前那句話,不停地重複,然後怪事開始出現了,屏幕上不斷刷著這句話,在我耳邊仿佛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也低聲重複著同樣的話,那聲音很像毛思華,還有點像我,就像是我倆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不停地說,速度越來越快。
我好不容易才平複的心,再次緊張起來,我斜眼看看身旁,並沒別人,但那聲音分明就在耳邊,這種感覺讓人很難受,我根本沒辦法穩定情緒,然後屏幕上出現更多文字,有的寫道:他卡住了我的脖子!有的是:他管我要密碼!還有的是:他要殺了我,他要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