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哦了一聲，繼續悶頭開車，滿懷心事。
車的副駕駛位置上放著一件衣服，衣服口袋裏有根鋼筆，鋼筆的蓋子上，有個很小的徽標，這徽標我認識，是S市某研究所的標誌，我看到這標誌心中暗自吃驚，剛才我一直疑心他的正經營生是什麼，現在看來似乎有了答案，按理說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為啥他不願意對我說起呢？
從進入飯館到現在，王誠一直沒跟我說過一句話，我看著他瘦弱的肩膀，感覺有點不忍，要說他對我那真是沒的說，該讓他出手的時候，他二話沒有，有時候我覺得他也挺為難的，但實在沒辦法，既然我把他當兄弟看，就容不得他有事瞞著我，我打算效法上次逼供毛思華的情景，給他唱一出黑臉，如果他識相，把線索告訴我，到時候我再唱一出紅臉，以後接著做兄弟，如果他死硬，我就隻能拿出看家本領，那陣勢他都領教過，一旦芯片接上，他的隱私就會源源不斷輸入到電腦裏，不管是我該知道的，還是不該知道的，到時候我就都知道了，倘若到了那一步，兄弟就真沒得做了。
汽車飛馳，很快到了他家小區外，經過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大立小立已經等在那裏，他倆夠意思，我把車叫停，把王誠拽下車。
大立小立見狀，立刻圍上來，我們仨形成一道包圍圈，把王誠困在裏麵。
“哥，你這是要幹嘛？”他怯生生看著我的臉，兩隻手不自覺搓著衣角。
“你到底是誰？”我冷冷問道。
“哥你開什麼玩笑？我是誰你還不清楚嗎？”他又偷眼看了看大立小立哥倆，見他們怒目而視看著自己，又趕緊低下頭去。
“我原來以為你是我的好兄弟，其實我錯了，你有事一直瞞著我，為什麼不說？”看他還嘴硬，我有點生氣。
“哥我什麼都沒瞞你，別這樣了行不行？”他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裏直泛酸。
我說最早讓我找皮箱的人就是你，我在麵館跟神童打架，突然出現把我帶走的人也是你，今天突然出現在公司門口，帶我去見神童的人還是你，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你為什麼要給薑源當秘書？關於太平間的女屍和皮箱，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像連珠炮一樣拋出一大堆問題，把他問得啞口無言，他半張著嘴，愣著看了我半晌，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話，但最後還是把話給咽下去。
“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想到最後他反而鎮定下來，看我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這樣子更讓我冒火，本來叫大立兄弟過來，隻是為了撐撐場子，沒打算動手，現在瞧他這架勢，有必要給他來點真格的了，我給大立使個眼色，他心領神會，倆眼一瞪，擺出凶神惡煞的架勢，一把揪住王誠的頭發：他媽說不說？
王誠吃痛，慘叫起來，眼淚都流出來：哥，你這是幹嘛？我真不知道！
小立站在他身後，照他屁股踹了一腳：讓你說就說，不然真打你了啊！
我躲到一邊，不忍看他們對王誠動手，雖然事先叮囑過他們，讓他倆下手輕點，但這種場麵還是讓人心裏特別難受，我覺得自己真像個惡魔，不敢麵對強者，隻能拿弱者出氣，但我真沒有別的辦法，聽著他微弱的哀嚎聲，我的心也在流淚。
我在旁邊呆了五分鍾，看他哥倆打得差不多了，我趕緊過去，看王誠可憐兮兮蹲在地上，頭發散亂，鼻涕唾沫在臉上蔓延，幸好沒見血，他倆不愧是出來混的，下手還真有分寸。
“兄弟，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我又問。
他仰起頭，他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哥，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可你得相信我，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