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軍騎轉眼便到,將眾人團團圍住,數百名弓箭手張弓搭箭,箭頭對準眾人,一有異動,便即發射。
雍和站起身來,冷眼瞧著眾兵。
忽聽一聲長笑,圍著眾人的圈子讓開一個缺口,一騎緩緩駛進包圍圈中,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少年將軍,他神情得意,坐在馬背之上,仰頭大笑。跟著環視眾人,眼中射出冷漠的神色,驀地眼光在雍和臉上停住,看了他半晌。雍和毫不畏懼,抬頭與他對視,眼中射出不卑不亢之色。
那少年將軍容貌俊美,穿一身精致的鐵甲,披著猩紅絨布披風,他看了雍和一會兒,抬起頭來,對馬下步兵道:“將他頭巾除下。”戴著銀絲手套的左手朝著雍和指了一指。
一名步兵走到雍和身邊,拔出刀子,將他頭上戴著的一頂文士方巾挑下來,露出一頭短發。
那少年將軍笑道:“哈哈,果然是的,和那姓李的小子一樣,你們都不留長發。”
雍和心中一驚,尋思:“姓李的小子?那一定是李太歌了。他果然就在南宗。”
那少年將軍收起笑容,道:“將他們都押回去!”
一隊步兵進包圍圈內,繳了福建眾弟子的兵械,將他們雙手都背縛身後。
一名步兵看到雍和腰間別著的六輪手槍,微一遲疑,沒有收繳,隻是將他腰間的兩柄倭刀繳下。
少年將軍撥轉馬頭,領兵回城。
眾弟子被步兵押著,跟在其後。受傷的弟子並李寧,仍然被扶上了馬,馬索由左軍步兵牽引。
晁晨龍和兩名中箭身亡的弟子屍體也被搭在一匹馬上,跟在眾人之後。
不多時便進了福州城,雍和關心李寧傷勢,不斷抬頭瞧他。
李寧肩頭汩汩湧出鮮血,強自用左手按住傷口,臉色慘白,坐在馬上搖搖欲墜。
城中眾人見是軍漢押人,不敢靠近議論,隻是遠遠的站著,瞧一點熱鬧。
約莫盞茶時候,來到城南府衙,福州府知府蘭侯廷從內府出來迎接,朝那少年將軍拱手道:“左少爺,您回來了。”瞥見受傷的李寧,微微一愣。看見一名大兵將伏在馬上的晁晨龍屍體抱下,神情更是愕然。 但旋即臉色恢複鎮定,瞧著眼前的少年將軍,滿臉堆歡。
那少年將軍隨蘭侯廷進門,兩人說說笑笑,蘭侯廷不斷口出恭維之語,那少年將軍聽得十分受用,眉開眼笑,心情甚佳,問道:“我爹呢?”
蘭侯廷恭聲道:“左將軍先下在宗主府,有事和宗主商議。”那少年將軍原來是左良玉之子。
眾軍押著福建弟子繞過府堂,將眾人關押在府衙牢房之內,卻將李寧、雍和二人單獨關在一間地下牢房之內。
那牢房十分狹窄逼仄,不見日光,僅有一盞油燈照明,昏暗潮濕。
鐵欄門將本來就狹小的牢房分為兩半,一半用來鎖人。鐵柵欄門外牆上掛滿了皮鞭、釘棍等物,沾滿褐色的幹血。
老虎凳,灌|腸馬桶等刑具,原本木質給血染紅,看出不本來顏色,倒似塗了都大紅油漆一般。
一名大兵吩咐獄卒將柵欄門用粗鐵鏈鎖住,喝令獄卒離開,自己也跟著走了,帶上了狹窄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