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約碗口的原木做成的柵欄便是城門,門後也守衛了不少響馬。
過了好久,螺聲這才停了,張清子身旁的一名壯漢將一隻大海螺收入馬鞍邊的布袋裏。
城牆上一人高喊:“開龍口!”
隻聽紮紮聲響,門後的十來名響馬齊力攪動井台大小鐵鏈軸子,柵攔門一點一點上升,升起兩丈,這才停下,柵欄底部的原木被削尖,遠遠看來,果然如同一條巨龍的利齒,待要擇人而噬。
眾響馬策馬進門,門內有人推出一輛小車,將李太歌和雲氏丟在車上,推進門來。等眾人都已進來,又是一人喝道:“閉龍口!”跟著紮紮聲響,柵欄門重新插入土中。
出來門洞,眼前豁然開朗。
出現在雍和麵前的,依稀是一個風格粗獷的小型城鎮。
並不平整的道路用巨石鋪成,兩旁房屋幾乎都是平房,所用磚牆,也都是山石鑿成的方形大石,屋頂雖然沒有瓦片,但是木板之上厚厚搭了一層稻草,也能起遮風擋雨之效。
路上除了往來不絕的土匪漢子,雍和居然還能看到不少婦女。
她們手拿放滿蔬菜或濕衣的籮筐,行走匆匆。有的婦女居然懷中臂上抱著孩童。
要不是雍和現在被五花大綁,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到了一處務農為生的村莊小鎮。
鼠須漢子道:“都散了吧,快回家瞧你們的媳婦兒子去!他媽的!”說到後來,臉上已帶著笑意。
眾響馬轟然答應,笑著下馬。
鼠須漢子又道:“記得今晚把馬兒還到馬廄去!”
眾響馬又都答應了,牽著馬,沿著房屋分割出來的小巷道路四下散去。
眾人散盡之後,鼠須漢子,張清子,和推著李太歌雲氏二人的那名響馬仍舊沿著大路前行。
這條大路約有兩裏,兩旁都是房屋,每座房屋之間又分開小路,四通八達,彼此連接。
鼠須漢子忍不住問道:“清子,你的傷要緊不?”
張清子搖了搖頭,咬牙道:“死不了!”
鼠須漢子道:“要不去田瘸子那兒去瞧瞧?”
張清子稍一猶豫,道:“不礙事兒,我方才給傷口塞了布條,暫時止了血。等見完了當家的,再去田瘸子那兒不遲!”
鼠須漢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一行人走到大路盡頭,向左一拐,麵前赫然是一座大宅子,雖遠遠不及李府密宅那般雕梁畫棟的奢華,但是比起小城中其他房屋,朱門高強,也算得上豪氣。
門口站著的一名響馬侍衛道:“幹活兒回來了麼?哎呦,老張,你肩膀怎麼了?”
張清子淡淡的道:“給一柄異常厲害的噴子舔了一口。”指了指鼠須漢子手中拿著的那柄步槍。
那侍衛道:“那你怎麼不找田瘸子瞧一瞧?”
張清子沒好氣的道:“廢你罵的狗話,老子還不知道,用你小子在這兒教我?快去通報當家,那個姓雍的小子,我們給他抓回來了!”
那侍衛碰了一個釘子,訕訕一笑,推門進去,不久出來,道:“兩位當家的請你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