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舅媽送維佳去火車站。
在出租車裏,維佳聽著三舅媽和出租車司機用俄語不停的交流著,這讓他很羨慕。他隻能零星的聽懂某個單詞。
“大彬的,看見沒,那個商場也是咱中國人開的。”三舅媽指著車窗外一個大型的建築說道。
維佳順著三舅媽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商場的上麵的文字都是俄文的,他試著拚讀了一下,但發現根本不認識。
很快兩個人來到了車站。三舅媽把維佳送上火車後就離開了,並沒有太多的囑咐。隻告訴他下了火車後維佳的二嬸會接站的。
俄羅斯的火車是很有意思的,和國內最大的一點不同就是,俄羅斯的火車都是臥鋪,沒有硬座和臥鋪之分,更沒有什麼硬臥和軟臥之分。隻要你買了火車票,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可以享受臥鋪的待遇。
這是維佳的二叔之前告訴維佳的。
而迎接維佳的,是七天七夜的火車。
維佳上了火車,按照車票上的號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想把兩個大包放到行李架上,可是他用勁舉了很久,也弄不上去,包包太重,而行李架又太高。
這樣試了兩次都沒有放上去,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正巧這時候過來幾個穿著海軍服的俄羅斯青年,把他們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裹往行李架上放著。
“please!”維佳說了句英語的“請”,又指了指自己的兩個大包,他想:俄羅斯人應該都能聽懂英語吧。
俄羅斯青年很快就明白了維佳的意思,幫著維佳,把兩個大包抬到行李架上。
“斯巴細吧(俄語“謝謝”的諧音讀音)。”維佳又用俄語說道。
幾個俄羅斯青年聽後笑了起來。維佳也笑了起來。他心想:“這麼一會兒功夫自己就使用了兩門外語。”
維佳坐下後,環顧四周,發現一個中國人都沒有,他略顯尷尬和和緊張。但發現周圍的俄羅斯人對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的神情,他慢慢平靜下來。
“也許是中國人很常見的緣故吧。”維佳心想。畢竟去俄羅斯經商的中國人是非常多的。
維佳的座位就在那幾個幫他放行李的俄羅斯青年的斜對麵,離得不算遠。看著幾個俄羅斯青年熱烈的交談著,維佳感到更孤獨了。他很想上前和他們去聊聊天,可惜自己的俄語不行,隻會簡單的幾句。
對於剛去俄羅斯而且俄語不好的人來說,火車上的時間其實是很無聊和單調的,尤其是周圍一個中國人都沒有,望著陌生的俄羅斯人的麵孔,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那是一種陷在人海中的孤獨。
另外當時的手機是沒有現在這樣普及的,智能手機更是還沒有發明,所以也無法像現在這樣手機上網,聊微信,看小說,看視頻。
維佳拿出隨身帶的一本雜誌看了起來,準備消遣無聊的時間。
“兄弟,你是去哪兒的啊?”突然傳來一個中國男人的聲音。
維佳抬起頭一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留著中分頭型的瘦高中國男人,他一下子高興起來。
“大哥,我去鄂木斯克。”維佳起身說道。
“是嗎?就你自己嗎?那咱去的地方挺近,有伴兒了。”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大哥貴姓?”維佳問道。
“我姓鄭。”中年男人答道。
“鄭哥,叫我小未就行。”維佳高興的說道。
兩個人開始聊了起來。
“來,吃點香蕉吧。”聊了一會兒後,維佳從包裏拿出香蕉,揪下一根遞給鄭哥。
就在維佳把香蕉熱情遞給鄭哥的一瞬間,他突然發現斜對麵那幾個幫自己放行李的俄羅斯青年正往這邊張望著,流露出嫉妒的神情,用現在的流行語就是: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