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又朝著夏青逼近了一步,樹冠陰影籠罩下,那黑衣人背著光,臉上的表情陰晴未定。
夏青的心砰砰直跳,那幾個倒在地上的侯府家丁被黑衣人攔住,夏青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那黑衣男子朝著夏青迫近,夏青隻覺得那高大身軀帶來的壓力重重,殺意畢現,一時間她連話也說得不甚利索。
“我……我……我是隨我家相公來參加小侯爺婚宴的!”
話閉,夏青抬起頭看著他陰沉著臉,一雙黑如墨的眼睛緊緊盯著夏青,夏青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老二!你和這女人囉嗦什麼?直接解決了,門主那裏還等著回複呢!”男子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不耐煩地道。
那男子身體一側,光源下映出半張臉來,麵無表情卻漆目閃亮。夏青看他的手伸了起來,慌忙閉上眼睛,心中大呼:“完了,完了。這下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好半晌,夏青都沒有聽到聲響。一睜眼,就見到葉海蘭從一麵的走廊走了過來,臉色鐵青,陰沉沉地看著站在茅廁外呆愣著的夏青。
“你到底好了沒有?!上個茅廁都這麼麻煩,簡直是……”葉海蘭一衝上來就粗魯地拉著夏青朝著宴客廳走去,絲毫沒有察覺到夏青的異樣。
夏青不解地看著男廁的那一麵,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唯獨茅廁旁的那株古樹上有幾隻鳥在嘰嘰喳喳。莫非是自己的幻覺?夏青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被葉海蘭拉著走上長廊,夏青覺得有一道視線在注視著她。她下意識地回頭朝著那茅廁看去,在那株古木後,閃出來的那個黑色影子,那雙帶著戾氣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夏青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腳尖踢到了長廊處的台階上,一個趔趄不穩,“啊呀”一聲狠狠跌倒在地,手掌前蹭半尺有餘,膝蓋磕在了石階上。
夏青苦著臉支身抬手一看,手上的泥沙混雜著血跡,已經嵌到了皮肉裏,火辣辣地疼。她回頭瞅了一眼,那黑衣人還站在原處,臉頰半明半暗,正緊緊盯著她的舉動。夏青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害怕,渾身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你這隻豬!”葉海蘭發現她在顫抖,以為是因為疼痛,急急地拉著她翻身坐起。這才發現夏青膝蓋處已蹭得翻裂汙髒,有粘稠之物糊了出來。
這一跤,著實跌得不輕。
夏青卻是無暇顧及,再回頭時,那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
“走個路都不會,你眼睛長著幹什麼的啊?連台階都不會看?”葉海蘭又忍不住教訓她,卻是一麵教訓一麵取出手帕子來輕輕擦拭夏青的掌心。
夏青的手忍不住一縮,臉都皺了起來。葉海蘭卻是不管,隻用力拉著她的手,將夏青手上膝蓋上的碎沙子擦了去,這才從懷裏取出一瓶膏藥給她抹上。
一股清涼的滋味自傷口漫上來,疼痛似乎也止了不少。夏青頓時鬆了口氣,站起身來,朝著葉海蘭揚起了最真誠的笑。
“謝謝!”雖然葉海蘭總是毒舌,罵起人來不給人留麵子,夏青卻是能感覺的到她的善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這樣的人吧。
葉海蘭被夏青這一笑怔住,臉不自然地偏向一邊,微微“切”了一聲。夏青看到了,覺得有些好笑。葉海蘭比夏玉青要小幾歲,卻總是故作成熟。這樣別扭的小孩子,夏青卻覺得更是可愛。當下對她的無禮毫不介意,拉著她的手一瘸一拐地就朝著宴客廳走去。
要出長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再回頭,那古木處靜謐一片。想來那幾人是顧忌葉海蘭吧。不由得感激地看了葉海蘭一眼,將那黑衣人插曲拋開不顧。
兩人剛剛要進大廳,幾個人從正廳走了過來,最前頭的輪椅慢慢走來,椅中的人原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心的折扇的,這時猛地抬起頭來,和夏青的視線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