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鑽入火海的火亟精元,項思楚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火熔脈是什麼?不就是以毒火和熔岩形成的地底熔脈麼?所以,這火熔精髓在火海的下麵,很合情合理。
感受著四周無比暴戾的毀滅氣息,項思楚的心底愈發的平靜。他知道,現在是該他做決定的時候。
火熔脈凶險無比,踏前一步,雖能找到火熔精髓,但九死一生,甚至會形神俱滅。
退後一步,雖可以明哲保身,但九字梵罡訣永遠也別想練成。
可項思楚絕不是會迎難退縮之人,麵對天玄子的憤怒時他沒有退縮,麵對往生路的凶險時他沒有退縮,在麵對龍膽煉體幾乎崩潰之時,更沒有退縮。
所以,在麵對又一次生死抉擇的時候,項思楚並沒有做太多的考慮。眼中堅忍不拔的精芒恍如夜空中的星辰,通透而明亮。
當下,少年習慣性的撰了撰懷中的錦帛,心中默默的念道:“項思楚男兒介英雄,爹爹請保佑孩兒。”便噗通一聲,朝火亟精元沉落的地方,跳了下去。
沉入火熔脈中的項思楚,旋即感到一股無比強大的壓力向自己襲來,似要將自己渾身的骨骼都擰碎一般。
洶湧澎湃的岩漿一浪接一浪的打來,帶著焚化一切的摧枯拉朽,抽擊在了項思楚身上。
此時的項思楚,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朵絢麗的煙花,雖然美麗,但轉瞬便要消亡,化為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
火龍駒更是幻化為一圈圈的玉帶,死死的纏繞在項思楚的身上。可到底還是杯水車薪,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慢慢的,項思楚的意識開始潰散,四周的景致變得愈加的模糊,最後竟被一片嬌紅所代替。項思楚就像是一朵飄揚在裏麵的浮雲,輕輕的,柔柔的。
可盡管如此,拴著火亟精元的玉帶始終都被項思楚緊緊的撰在手裏,絲毫沒有一點鬆軟的跡象。
就這樣,在茫茫的火海中,項思楚似一朵棉絮一般,被火亟精元輕輕的帶起,一飄一揚的朝著火熔精髓行去。
此時已接近黎明前夕,外麵的夜空變得愈發的暗淡,彷如一切光線都欲將吞噬一般。
昆侖之巔前,狂暴的毀滅風暴還在意猶未盡的席卷著。整個昆侖山脈都被硬生生的磨平了丈許。
就在這時,五道霞光從昆侖之巔上疾閃而過,瞬間來到了毀滅風暴的跟前。
迎著急速轉動的風暴,白晨道人雙目凜然,不溫不雅的怒道:“閣下的修為老夫好生佩服,可閣下的做法未免太過分了吧?”
“白晨子,你還跟他囉嗦個啥?待我等合力,破了這賊子的妖法。”說話間,四個分別身著紅、褐、綠、蘭的老道也驟然而至,一副老氣橫生的摸樣。
“各位長老,可千萬大意不得。”未等白晨子開口,那倒飛出去的青宿道人在黃天的攙扶下也慢慢的禦劍飛了過來。隻是前者一臉的煞白,平日裏木訥威嚴的麵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駭然。
白晨子微微頷首,修長的白眉皺了皺,望了望四周呻吟不已的弟子們,說道:“青宿師弟,你的傷不打緊吧?這裏交給我與四位長老來處理就行了,你與黃天師弟去將昆侖眾弟子帶回大殿養傷吧!”
“是。”青宿自知此時的自己非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會成拖累。索性應了掌門師兄的話,同黃天一起,組織昆侖眾多弟子撤離了起來。
待事情安排完了以後,白晨子氣定若閑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絲隱晦的波動,當下喝道:“四位長老,待我等一起發功,將這風暴送往芥子虛空,以免再在這裏為虎作倀。”
“哈哈哈,昆侖的牛鼻子祖宗終於出來了,老夫可是等得好生著急啊!”未等白晨子等人發功,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道丈寬的裂縫突兀的顯現。將那暴戾的風暴吸食一空。
隨著風暴的突兀消散,一道蒼老的人影從夜幕中緩緩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