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斑駁的門,大哥已在廳裏等候多時。自顏父離世後,不事生產又嗜賭的大哥將家中田產已敗的所剩無幾,連棲身的宅院敗落,也無力修繕。好在聽聞皇宮要在民間挑些身家親白的姑娘進宮為婢,他私下裏已找人輸通,替被趕出家裏的妹妹簽下了契約,代領了買斷她進宮的俸祿。
姨娘的醫藥費算些什麼,隻是那俸祿的小部分,大部分卻被他收入囊中。再說遺傳了姨娘的花容月貌,若小妹有飛上枝頭的一天,定會感激不盡吧。心裏打著如意算盤,一臉得意的顏伯勝看著眼前如花似玉的妹子。
“大哥,我願意入宮,請將母親的醫藥費給我,盡快替母親治療。”低頭站在一旁,雪隱麵無表情,手裏緊緊揪著手絹。
“好,一言為定。大哥也是為你好啊!宮裏多的美衣華服、碧味珍饈。”明知雪隱不甘願,他還是自顧自的說著,以為她能心動。
“幾時入宮,可否等母親病癒?”不理會顏伯勝的謊言,她隻想知道還有幾日可做準備。而且回到顏宅讓她心情緊張,問清楚事情好早些回去。
“三日**裏便來人,我自會領你去縣衙。姨娘接回家裏照顧如何?”知道雪隱重承諾不會反悔,何況現在又是急於醫治母親。他將銀兩交與她,順口借惺惺的問道。他了解當初什麼樣的情況母女倆離開,現在必不願回來。
“不了,母親我自會托人照看,大哥不必操心。雪隱謝過大哥!告退了”略一晗首不待顏伯勝多話,雪隱轉身將裝有銀兩的布包藏入懷中,踏著碎步急切的離開了。
氣喘籲籲趕到家裏,姚可趕忙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她緩了緩神平複了緊張情緒,掏出懷內布包,朝姚可笑著“我拿到了,母親有救了!”
“就這麼點?”掂了掂重量,銀子應該很重吧,怎麼感覺好少?她拉開布包倒在桌上,隻有幾顆小石子似的碎銀。“夠用嗎?”她納悶的問,對這錢實在沒什麼概念。
“夠了,請太夫夠了!”平時端木代人寫信隻有幾個銅板,這對她來說十分富裕。
看著她純真笑臉,雖然心裏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但姚可也不忍說破。“我已經讓端木找車馬帶你和母親離開,去他母親的老家。我裝成你,用紗巾蒙著留下,想必不會多有人注意。”一切依計行事。若兩人同屬一個時空,應該能成為頂好的朋友,此處一別,未有再會時,她淡淡的歎了聲。
“姚可,你真的要替我入宮嗎?若你母親不在宮中呢?這一去,再難出來啊!”她仍有些心懷愧疚,雖相識不久也已覺出姚可的善良熱情,雪隱試著再勸說希望她仔細考慮。
“不要擔心,我肯定母親就在宮中。我替你進宮,其實是你幫了我大忙。”見雪隱猶豫,她安慰道。玉盤就在皇宮內,找到它才能回家,回了家才能見著母親,她可沒有說謊。
“可是。。。”
“別可是了,快收拾東西吧!好癢!”打斷雪隱,推她進屋整理。前一晚被蚊子咬的紅點不知不覺癢了起了。這些遍布的紅點正好可以做借口,她心想。
見姚可撓抓起來,雪隱趕忙從房中取來一個小盒,裏邊透出淡淡清涼味道,和姚可在坡下聞到的一樣。“這是什麼?好香啊!像薄荷味!”
“是薄荷膏,我自己作的,驅蚊止癢有些功用,你擦一點吧!”她取一些,勻勻的幫姚可塗抹著。“好舒服啊,涼涼的。”忍不住歎道,感覺像清涼油,可是味道裏卻多了些花香,煞是好聞。
“你留著吧。”雪隱將小盒塞入她的手裏。“謝謝!”姚可也不客氣,因為這味道她喜歡的緊。“相識一場,都不能送你些像樣的禮物!”見她喜歡,雪隱也很開心,隻是覺得拿不出手。“不會,不會,我才是沒什麼送你的呢!”兩人還在客套,端木已經領著馬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