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很是短暫,姚可以為終於能睡個整覺,卻在好夢正酣時被喚醒了。“起來幹活了!”火房值夜的小五推開寢房的門便咋咋呼呼的喊著。火房是這些宮婢輪流值守的,一人一夜,為得是保證爐火長時不滅,以待隨時取用。
天微微亮,禦膳房就要開始準備皇上的早膳,其它住著妃嬪的宮殿裏也各自準備著,這時的火房最是忙碌時。
其它同寢房的宮婢們早已穿戴整齊,若蘭也穿好宮婢統一的藍布衣裳,梳好了宮婢的發髻。“雪隱,雪隱,快些起來,晚了又該挨罰了!”推著仍賴在床上蒙頭大睡的姚可,若蘭焦急的喊著。
夢裏正啃著泡椒鳳爪,姚可不情不願的睜開惺忪的眼“怎麼這麼早,天還這麼暗?”就算在上學也沒這麼早起床過,何況這些天來都沒有正經睡過。坐起身子,她拔了拔頭發,原本雞窩的頭發更亂了。
不待姚可清醒,若蘭已自主自覺的為她梳起發髻。原本就是家中的長女,照顧身後的弟妹慣了,手自然就動了起來。這皇宮中挑選宮婢宮女都是14至18歲的姑娘,大學畢業的姚可自是比這些新進的宮婢們大了不少,好在她有著哄人的娃娃臉,倒不容易被看出來。
小五熬了一夜,粗壯的身子轟然倒向床上。火房的宮婢中,她算是進宮較早的。看著雖然五大三粗,其實心細如塵。見姚可還在磨蹭,衣服穿的歪斜,忍不住提醒:“快些吧,杜嬤嬤的鞭子可要命。”值守火房一夜可以睡到午膳時再起來工作,小五翻過身準備睡覺,嘴裏還咕噥著。“好不容易又多兩人,可少值一圈的。”
聞言,姚可冷不丁的想起剛進宮,就不由分說的給了她一巴掌,還將她和若蘭安排到這裏,罰她們專劈柴的杜嬤嬤。瞌睡頓時被嚇退,跳起身拉過若蘭就要跑,也顧不上洗臉。那個女魔頭,不會這麼倒黴碰上吧?不安的預感怎麼如此強烈?
果然,誰說那杜嬤嬤不常到這兒走動的?那橫眉豎目,舉著鞭子瞪著她們的半老徐娘是誰?火房裏宮婢們馬不停蹄的已經在忙碌著。扇風的扇風,添柴的添柴,燒水的燒水。隻剩這兩人還突兀的站在這和杜嬤嬤大眼瞪小眼。
見杜嬤嬤高舉起鞭子就要甩下,姚可立刻擋在若蘭身前,她是因為自己才會晚的,不能連累她。一鞭狠狠的打在了臉上,長長的紅痕頓時顯現出來,火辣辣的感覺痛的姚可臉都扭曲了。若蘭掙紮著想推開姚可,卻被她緊緊護住,“雪隱!”她低低的喊著,眼淚又不停落下。
“這司事房裏誰都不許違抗我,敢貪睡?”杜嬤嬤嚴厲的說著,又是幾鞭不留情麵的甩下。姚可雖然擋在前麵,可長長鞭尾總有些也打到若可,兩人吃痛的閃躲扭動著。
見杜嬤嬤似乎來了勁,甩了幾鞭還不解氣,姚可剩著空檔拽住鞭子,跪下求饒,好汗不吃眼前虧嘛。“嬤嬤,嬤嬤,奴婢知道錯了。初來乍到,有些不習慣,下次不敢了。您大人大量,饒了奴婢們這一次吧。”若蘭見狀,也趕緊跪下,給杜嬤嬤磕起頭來,“求嬤嬤原諒奴婢!求嬤嬤原諒奴婢!”
此時的姚可居然力大無窮,杜嬤嬤想抽出被她緊握住的鞭子,卻也抽不出來。“放手!”她喊。姚可趕緊放開手,杜嬤嬤又甩了一鞭,說到:“讓你們長長記性,在這裏我就是規矩。”一番活動下來,費了些力氣不說,還惹出一身臭汗,杜嬤嬤放棄再教訓她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別犯在她手上,她心想著。
“你愛逞能是吧,罰你一人劈柴。”她指著姚可說,又把若蘭安排到火房外負責提水。“都不許幫忙!”她轉向其它宮婢們禁告,“幹不完,還要罰!”惡狠狠的撂下話,她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