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力的感覺油然而生,姚可突覺可笑。絞盡腦汁混跡宮中四處尋著蛟龍紋玉盤不著,陰差陽錯的促成了若蘭為妃,那遍尋不著的玉盤此時正靜靜的躺在慶歡殿的某個角落裏。姚可有種想法,她像是被老天爺正玩弄於股掌之中,或者卻是那穿越使者又做著什麼把戲。說不定剛穿來這個世界,被樂止吃掉了反倒幹幹淨淨,也許正是一種契機就像是洛妃遇見過她之後回去了自己的世界一樣。也好過現在團團轉,總為著不小心把若蘭牽扯進了黑潭深淵而良心不安。
“你還會想吃掉我嗎?”沒經過大腦的話語,聽在耳裏怎麼覺得有些曖昧。
樂止抬眼不解的望著姚可,想著她這不著邊際的話是什麼意思?自己是有些後悔沒有早些吃掉她,落得現在操心費力,原來她也想早些解脫了。
“你吃掉我,就沒有現在這些事情了!難道你是覺得我皮糙肉厚難以下咽?”半真半假的開起玩笑,“你說不定已經找著別的方法成仙了,若蘭也可以平平淡淡的做個宮女,將來好出宮嫁個好人家。”
“你覺得她嫁個平凡百姓比皇家好?”聽著她的話,他仔細掃過她浸潤著銀白月光透著淡淡光澤的肌膚,哪裏是皮糙肉厚的?甩掉腦袋裏升騰起的怪異想法,他訝異姚可竟然對皇家富貴竟抱著不同想法。
“平凡的幸福好過囚禁的富貴!”姚可甚是不屑。
“她並不一定這麼想!”知道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思想必是很大不同,卻是十分欣賞她淡泊的思想,但樂止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清亮的眸子穿過黑夜,深深的盯住她的。
姚可愣住了,是啊!若蘭如是想的,也和她一樣視這深宮如龍潭虎穴嗎?瞧著她見著皇上時,臉上就泛起紅霞,明明是陷入愛戀的小女兒姿態。真是這樣,若蘭愛著皇上,皇上卻不是因為愛她而娶她,那她不是很可憐。姚可傳統的思想裏始終認為男女間的結合,應該是在相愛的基礎上,這樣才覺完美。若蘭豈不可憐?
兀自沉浸在思緒中的姚可,沒有瞧見樂止沉且深的眼光。樂止淡起流連在她嬌俏麵容上的眼,收複心神,近來見著她總不免心中升起些不知名的雜念,不平靜的感覺讓他很不安逸,讓他時刻有些衝動,想衝著她發火。可是見著她了,一切又歸於平靜,隻是表麵的平靜。
一定是他不習慣與人類相處,才會在迫不得已與這人類相處長久後胡思亂想,等一切步回正軌,就什麼都煙消雲散了,對,一定會是這樣。樂止在心裏對自己點點頭,為自己終於想通了感到高興。
“如此深夜,你出得殿來做什麼?”雖說他夜裏進**尋她是有不妥,怎想正好碰上她,難不成又要外出惹些事情,不悅的眯成狹長的眸,冷冷的射出寒劍,若是她真是什麼奇思怪想,那幹脆射死她了事。
“啊!我是要去告訴何嬤嬤,以後得跟在若蘭身邊的。”急匆匆的趕路,被樂止突然攔下,隻顧著瞧著他莫名喜悅,把這事忘個幹淨,也沒細想這個時間,樂止雖說是半仙,卻也是個男人,出現在**深處,又與她如此親近的說話,被人瞧見該是多麼驚世駭俗。
“不久天便亮了,還是過些時候再通知她。新妃入宮還有許多規矩要做,你得多些時間準備!”進宮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樂止對這些個宮廷規格也是有些耳聞。平靜的提醒姚可,她那麼關心那新妃,她的朋友,自然不想出了差錯。因為這樣耽誤了尋找蛟龍紋玉盤,不是冤枉得很。
接觸到她哀怨的眼神,樂止的心沒由來又抽動一下。忍不住歎氣,她也知道明兒一早覲見皇後吉凶未卜。對宮中規矩不熟悉,那錢嬤嬤明顯鄙夷著,也不肯多加教導。想去問問看何嬤嬤,才剛出門就被他攔下,見著他心神也勾去了大半,什麼都拋之腦後。
遠處的天空已現出灰白,夏日天亮的早,已無多時再跑去找何嬤嬤打聽規矩,隻能寄希望那司禮房的錢嬤嬤突然發了善心,給些指點。
“好吧,我回去了!”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吧!揮揮手,姚可轉身貼著牆根悄悄走回殿裏,樂止深且沉的眼眸隨著她隱於門後。
腳下踢著不知何物,拾起才知是個新鮮香甜的蘋果,“怎麼掉在這兒了,剛好肚子有些餓了!”宮裙上隨便擦擦,她塞到口裏。吃完進到若蘭寢殿中,躡手躡腳怕吵醒她。輕輕趴上一旁的椅子,沒有時間讓姚可再睡,隻是稍稍打個盹。
若蘭躺在床上並未睡著,隻是壓抑著。皇上要她生下皇子,那也是她的福氣,一介貧賤宮婢怎能奢望愛情,那高高在上的愛情?她好奇姚可的身份,與那男人的關係,卻不能多問。怕是一旦問出了,姚可便真的非離開不可。縱使她進宮是因為姚可無心為之,既然這樣,她隻有想法留住姚可,抓緊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她不會再是任人輕賤的宮婢,堅定頑強的眼神直直望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