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她身上所有的傷,恢複原樣!”
“別想!”
“為什麼?”
“燒成這幅模樣!話說整張臉都毀了,你還喜歡她?”
“這無所謂!至少,治好她的臉!”
“看吧看吧,你還是看中臉。那麼多美女,你何必喜歡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現在還毀了容。”
“不是我看重!她是個女孩,這樣子她會很難過!”
“她變成這樣,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煩她,就會覺得這樣的臉惡心。”
“別逼我!”
“逼你怎樣?打我嗎?不看看你幾斤幾兩!小子,你沒那本事!至少目前沒有!”
“火是誰放的?”
“鬼知道!或許,老鼠咬斷了蠟燭。”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小子,我是在幫你!幹大事的人不能有羈絆,一個人真正強大的時候是他失去一切顧忌的時候。”
“不準再動她!否則——”
“否則怎樣?你還想威脅我?”
“我有資本!我可以用我自己威脅你!你說過的,我這樣的材料不可多得,你不會舍得放棄吧!”
“你——行!你作繭自縛,吃虧時可別怪我!”
“那她的臉——”
“別想!留著她已經是我的退步了——你不是說你不看重臉嗎?那就看看你能忍受這樣的臉多久!”
曉怡試著抬起眼皮,她感覺自己渾身似乎都被束縛在繭中,稍微一動便扯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爸爸——媽媽——”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不是熟悉的家。那天衣衫襤褸,可憐兮兮,又突然凶殘至極的乞丐,如今衣著整齊幹淨,煥然一新。房間中唯一看得到的人就是他。他的眼神除了最後一次見他時的凶狠外,又添了些許暴戾與陰冷。曉怡心裏發毛。
“你們家夜裏突然起火,你父母都死了。我救了你,但你受了重傷。”男孩用一成不變的語調向曉怡解釋。
低低的嗚咽聲從曉怡喉頭發出,淚水浸濕了纏滿臉龐的紗布,炙夜沉默不語。心知曉怡需要安慰,但一看到她,便總是詞窮,做不到去用天生的演員才能去對她說花言巧語。盧博士不願修複曉怡被燒傷的臉,他不知道曉怡能不能接受毀容的事實。
紗布最終還是被拆去,那樣一張慘不忍睹的臉贈與曉怡了,這樣一種苦難從天而降了,接不接受得了都得受著,不然又能怎樣?天賜的災難報複也尋不著仇人。
曉怡剪了劉海來盡可能遮住傷疤,但大麵積的傷呼之欲出,難以遮掩。
曉怡變了,她不再是陽光下的小丫頭。她無處可去,隻得跟著炙夜。她需要日日照顧炙夜的器具,可事實上炙夜日日繁忙,兩人真正照麵的時候並不多。大部分時候,曉怡和塵,泥,灰待在一起。他們帶著骨子裏的痞氣,自然因曉怡的傷而看輕她。那傷本就是曉怡的痛楚,到這時便不甘示弱,每次被侮辱都狠狠地還擊。她跟著他們學會了粗言鄙語,像個潑婦般敵視周圍。她永遠一副不在乎容貌的樣子,掩藏一個少女內心鮮花早調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