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主坐在大院的戲台下,台上戲子,身著戲服,麵戴麵具,賣力地表演。台下等待的戲子,全都穿著戲服,但有的戴了麵具,有的卻沒有。
財主坐的椅子很大很長,有兩個戲子摘了麵具放在一邊,坐在財主左右。淩天專注地看著台上的表演,有些失望。
雖然說淩天並不是經常看伶劇,更談不上有什麼專業的欣賞水平,但他就是覺得這些戲子的表演生硬沒有感情,遠遠比不上自己記憶中的伶劇。
看得無聊,淩天便東張西望。為了表演,戲子們都保持著窈窕的身姿。看那幾個卸了麵具的,皮膚細膩,確實不同於那些整日勞作在農田中的農夫或暴曬在陽光下的武夫,也都是眉目清秀。不過要說比女孩子還漂亮,那就有點誇張了。
再看財主,大腹便便,笑容猥瑣,真是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癡迷於高雅的伶劇。他身旁的兩個戲子諂媚地笑著,不時將剝好的葡萄送到財主嘴邊。看到這裏,淩天一陣嫌惡,似乎心中一直以來神往的美好被人破壞了。今天一行,令人失望。
財主興起,向戲子群中一個孩子招手。那個孩子戴著麵具,穿著世音的戲服,個頭比淩天矮了一頭。
一下,兩下,周圍的戲子都讓出一條通道,那孩子卻沒看見似的,不為所動。
“虞禹博!過來!”財主不耐煩了,直接叫孩子的名字。
那孩子挪似地走向財主。財主伸手向虞禹博的麵具,那孩子似乎是躲了一下,但還是順從地讓財主摘下了麵具。
麵具下的臉讓淩天愣了一下。柳眉鳳目,櫻唇朱紅,臉勢小巧。烏黑的眼珠如兩汪深潭,流轉間如微雨掠過心田。
財主一把拉過那孩子,身旁的戲子連忙起身相讓。幾句話後,財主讓那孩子唱一段來取代台上戲子的表演。
那孩子沒有上台,在台下展開表演,也不戴麵具。淩天滿懷期待。這天仙般的小人,能將伶劇演繹到怎樣的程度?
吚吚啞啞,是世音最經典的一段。然而,許多地方甚至發音都不準確,更不要談技術了。淩天大失所望,覺得今天所有的興致都沒了,轉身尋找夥伴,想要離開。
“夠了!過來。”是財主在叫那孩子。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淩天回頭看去,那柔弱的孩子,雪白細膩的臉龐上一片通紅,帶水的雙眸讓人心碎。
“學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是唱不好?教戲的師父可沒說你學不進去!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財主揮手讓那孩子離開。
那孩子低垂著眼眸,隻點一點頭,轉身離開。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上投下一片陰影,除此之外波瀾不驚。
淩天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財主讓那孩子回自己房間。淩天心裏納悶,怎麼這孩子沒有向戲子們休息的地方走,而是走向了院子的一個角落。
“你是誰?跟我幹什麼?”那孩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