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照在一處寂靜的小山村,將人們從沉睡中喚醒,山腳下零零落落的居住著一些人家,看起來甚是安靜祥和。
一群年約十幾歲的孩子在村頭的一片空地上玩耍,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小村落,這裏就是他們唯一可以嬉戲的地方。
正在這時,一個肩扛背簍,懷裏揣著布包,看起來身板甚是結實的的清秀少年從一旁緩緩經過,他看到這群玩鬧的孩子,急忙遠遠地躲開,仿佛對他們十分的懼怕。
“喂!你們大家快看,是那個寡婦夏蘭家的掃把星兒子”,
少年的避讓,並未逃脫這群孩子尖銳的眼睛,一位紮著兩個朝天小辮兒的女孩扯著嗓子向同伴喊道。
原來這個少年便是當年獵戶夏青山從狼窩裏抱回的嬰兒,時過境遷,那個嬰兒如今已經長大成人,而當初那個溫馨和睦的家庭卻已經破碎不堪。
聞得女孩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神色惶恐的曦晨身上,他們放肆的大笑著,欺身圍了上去。
曦晨看到這種情形,轉身欲逃走,卻被那群少年一擁而上,圍堵在中間。
“大家用泥巴砸他”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那群少年仿佛是被鼓動了一樣,彎腰抓起地上的泥塊兒,朝曦晨身上拚命地砸去,前兩天村裏剛剛下過雨,泥土還很是濕潤,黏黏的泥巴牢牢地粘在曦晨的臉上,頭發上,還有麻布衣服上。
曦晨的布包從懷中滑落在地上,他舉起雙手,拚命地護著自己的身體,可越是如此,那些孩子砸的越是起勁,他們仿佛不知疲倦一樣的蹂躪著麵前的少年,將他僅存的一點兒尊嚴踐踏在腳下。
突然,曦晨“啊”的一聲,抱頭倒在地上,痛的直打滾,鮮血順著他指尖的縫隙流出,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胸前,將他的衣襟染成一片血紅。也不知是誰,無意中竟拿起了一塊兒磚頭,重重地砸在了曦晨的額頭上,刹那間血如泉湧。
那群少年看到曦晨流血,似乎也是驚呆了,畢竟是一群鄉下的少年,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為首的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名叫王偉,是這群孩子的頭兒,他起初也被嚇了一跳,後見曦晨並無大礙,隻是躺倒在地下,還可以呻吟,他便又重新壯了壯膽子,上前一步大喝道:“你以後給我滾遠點兒,再敢接近我們村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偉又看了看跌落在地上的布包,上前一步將其踩住,用沾滿泥巴的布鞋底拚命地碾著。
曦晨見狀,原本驚恐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他一把摟過王偉的大腿,張開嘴巴,露出森白的虎牙,使勁的咬了上去,痛的個王偉哭爹喊娘,鼻涕眼淚橫飛。
眾少年見一向懦弱不堪的曦晨竟然還敢反抗,利馬團團圍了上來,對著他拳打腳踢,可是無論受到怎樣的擊打,曦晨就是死命不鬆口,直到二人都徹底昏厥過去,曦晨的牙齒還是深深的紮在王偉的腿上,鮮血流了一地,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他倆哪一位的。
過了沒多久,王偉被他的父母給背回家了,臨走時眾人還紛紛衝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曦晨吐了口口水,曦晨孤獨地躺在那裏,遍體鱗傷,衣服上沾滿了大腳印子,頭上的傷口仍在流血,混著泥水不停地流淌。
夜幕降臨,遠處的深山傳來陣陣狼嚎,聽起來甚是陰森恐怖,曦晨仍舊躺在空地上,尚未蘇醒,偶爾有去村頭河邊洗衣服的農婦看到了,也遠遠地躲開,不敢靠近其半分,好像這位昏迷的少年,比深山裏那些凶猛的野獸都要可怕的多。
曦晨胸前懸掛著的一塊兒玉佩,此時卻奇異地發出璀璨的白光,在漆黑的夜幕中煞是耀眼,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一條金龍幻化而出,圍繞著他弱小的軀體不斷的盤旋。更令人驚奇的是,在白光的籠罩下,曦晨頭上的傷口竟緩緩地止住了鮮血,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這塊玉佩的來曆,曦晨也不清楚,隻是知道自己從小便將其帶在身邊。玉佩的正麵雕刻著一條龍,栩栩如生,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那條龍竟遍體金黃,敲上去鏗然有聲。背麵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上了幾年私塾的曦晨竟一個也不認識。
待到午夜深沉,曦晨才慢慢的蘇醒過來,他艱難地睜開雙眼,看著空曠的田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焦急的四處尋找自己丟失的布包,當發現布包雖說很髒,裏麵的東西卻並未灑落的時候,曦晨鬆了一口氣,這是他去山外縣城為母親買的藥材,為了能支付起這筆藥費,他足足撿了一個多月的柴火。
“等娘喝完這服藥,應該就可以好起來了”,曦晨腫脹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微笑,仿佛在這一瞬間忘記了先前所有的不快,他扛起背簍,朝家的方向走去。
曦晨的家坐落於村子的不遠處,隻有兩件破舊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腳下,與其他村民的房子隔出了好大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