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又過了一個月,玄明子的傷勢已徹底痊愈,他解去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繃帶,抬起頭來,神情複雜地看著白衣女子說道:“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這份人情,日後定會回報,但我們畢竟仙妖殊途,注定是敵非友。今日一別,倘若他日戰場相見,不必手下留情,下手便是。”
玄明子又望了一眼神色黯然的白衣女子,對其抱了抱拳,“告辭!”玄明子狠下心來,轉身離去,不顧早已淚流滿麵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追出洞外,看著漸漸遠去的玄明子,淚如泉湧。玄明子也似乎發覺了白衣女子正目送自己離開,內心掙紮了一下,突然扭頭衝白衣女子喊道:“我叫玄明,縹緲宗弟子。”
“玄明”,聽到玄明子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善意,白衣女子破涕為笑,“縹緲宗玄明,我記住了。”她衝著玄明子的身影不停地揮手,高喊道:“我叫張小環,以後你叫我小環就可以了!”
聽得身後佳人的聲音,玄明子苦笑了一聲,心中暗道:“以後?但願不會有什麼以後,否則下次就是你我兵戎相見之時。”
玄明子祭起龍泉劍,破空而去,他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看見白衣女子依舊站在那裏,癡癡地望著自己。玄明子內心仿佛被什麼觸動了,他衝著那個漸漸模糊的身影,輕聲說道:“小環,謝謝你!”
玄明子佇立於山洞前,撫摸著布滿青苔的洞口,“小環當年就是在這裏與我分別的。”他彎腰走了進去,洞口不是很大,洞內卻甚是寬闊,一點兒也不覺得擁擠,那張石床,以及石洞中央尚還有一絲殘留的灰燼。簡直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裏已有幾百年未有人居住了,地麵上浮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玄明子歎了口氣,坐在了那張自己曾經養傷時所睡的石床上,玄星子站立在一旁,也不出聲打擾。師兄當年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見到師兄如此傷神,也頓時明白了師兄為何會如此一反常態,如此失魂落魄。
天璿峰後山的書房內,曦晨早已被玄真子所講的故事吸引住了,他從未想過,師父竟有如此曲折的一段往事。
“師伯,那後來怎樣了?師父是不是回山了?他和那位阿姨後來怎麼樣了?”玄明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後來,你師父自然是回山了。”玄真子笑著回道,不過聽到曦晨對那名狐族女子的稱呼時,玄真子的神色在不經意間黯淡了一下,顯然對曦晨如此稱呼張小環有些不滿,在玄真子心裏,張小環就是萬惡的源泉,但是因為玄明子的緣故,曦晨的心中卻對張小環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曦晨沒有注意到玄真子略微有些陰沉的臉頰,玄真子也沒有刻意的去追究此事,不過他的語氣卻比方才沉鬱了許多,玄真子低沉著嗓音繼續說道:“你師父沒注意到的是,一個白色的身影緊緊地跟在他後麵,而他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